《鳳凰嶺驚夢》系列——連載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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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二著

4. 賢一和賢二準備悄悄地失蹤

賢一和我對師父都很忠誠,因為,這是師父讓我乾的,所以,我必須幹好。

賢菜要求和男眾一起上早課,賢一和我就百般哄勸,甚至說,要不我們倆過來陪你上早課;賢菜要求和男眾一起過堂吃飯,為了避免這個尷尬的事情發生,我們就把飯菜提前端來,請她用。

我們倆每天放下自己的學修,像上班打卡一樣到德塵居陪著賢菜聊天,給她置辦各種生活用品,還分別送了一件自己的黃大褂給了賢菜,賢菜還是比較領情的,有一天,我們不知道誰提出來,賢菜是個女的,經常交往不方便,我就說,那就當賢菜是個小兄弟吧。

賢菜說,那咱們就結拜兄弟吧,然後拿出剃頭刀,說,歃血為盟。我怕疼,不敢,正好手裡有個饅頭,就說,咱們歃饅頭為盟吧,賢菜和賢一欣然同意,於是我們就成了饅頭三兄弟,我們三個人的微信群的名字,也叫饅頭兄弟群。雖然拜了把子,但賢一和我依然隨時向師父彙報賢菜的狀況,一舉一動都在師父的指導下進行,師父的原則就是務必安撫好她。

那天,賢菜忽然說要參加同學會,我們向師父彙報,師父指示賢一和我陪同前往,這讓我更覺得意外了,因為平時師父就不怎麼讓我們出門,尤其是這種場合,而且,我自己也不想外出,但是,出於對師父的信任,也是義無反顧。

一早,賢一和我就開車陪同著賢菜去京郊一所著名的大學參加賢菜的同學會,並全程陪同參加,見到了賢菜的同學們,他們確實是一群高素質、高學識、高修養的年輕人,賢菜本人就是這所國家重點大學畢業的,法律專業,有理性,有個性,更有著一般女性不具備的勇敢。

參加完賢菜的同學會,在返回的路上,我們聊了很多,這些天的相處和陪伴,賢一和我還有賢菜,彼此之間的隔膜、戒備似乎在鬆動和瓦解,產生了一些信任,或者說,是賢菜想好了孤註一擲,要把一個驚天的秘密告訴我們。

她從澳洲來北京,是頂著巨大的壓力來的,首先,師父不讓她來,擔心她洩露秘密;賢啟法師也不讓她來,擔心她有人身安全問題,但是,經不住內心的煎熬和痛苦,她決定豁出去,不顧一切地來到北京,要來北京找師父討個說法,也為更多的女性討個說法。

【琅琊閣按:從後來浮現的證據來看,受害比丘尼不知道有多少個,賢菜是唯一一個跳出來面對師父」、唯一一個敢向其他人透露事發經過的人。】

車快要開上鳳凰嶺的時候,賢菜讓停在山下的村莊裡,然後取出一部手機,給我和賢一看了很多對話截屏,然後向我們倆簡單講述了這兩年多來,她被師父傷害的痛苦和屈辱的經歷,並且表達了向我們倆求助的意思。

大致的過程就是,師父先是用淫穢簡訊和她長期互動,誘導逼迫,後來用酒灌醉了她,然後違背其意願侵犯了她,同時還有另外一位。

如晴天霹靂。當然,賢一和我也不會就因為那些海量的對話截屏以及賢菜的口述,我們就輕易相信了,但是,不管怎麼樣,我們的生活就此無法再回到從前了。

 賢一和我是無辜的,也沒有想得罪任何人,我們沒有任何想捲入這個事情中的動機,我們倆真是一對小倒楣蛋。當天晚上,我們在平時散步的平臺上,望著鳳凰嶺上的星空,賢一問我,以後咱們怎麼辦?

我說,跑路,馬上。賢一說,為什麼?

我說,一個位高權重,一個是弱女子,太複雜了,咱們弄不了的。

最好的辦法就是一走了之,不再跟任何人聯繫,找個地方隱居起來。賢一說,真的要這樣嗎?我說,真的。當天晚上,我從檔案室取出了我的身份資料,整理好自己的個人物品,和賢一準備走人。

 

5. 這十幾年來最尷尬的事情

賢一和我誰也沒有先提跑路的事情,我的理由是因為訂購的行李箱還沒有到。當時,我自己沒有錢,是通過別人幫忙訂購的,還得等貨到。其實,細想起來,沒有跑路,原因很複雜,雖然留下可能面臨危險,但還有一點點僥倖心理,有好奇心,有對賢菜的同情,有一點點責任感。 

賢菜要見很多人,一一列出來,其中有賢佳法師,禪無,還有師父本人。還提了很多要求。有的真的讓我們很為難。 但是,師父的指示是有求必應。

這個時候的,大家的關係已經很微妙了,有的話可以講,有的不能講,也不知道誰心裡怎麼想的,也不知道別人到底知道多少。 

終於還是勸不住賢菜,她一個人每天早上就到我們男眾上早課用的「見行堂」和大家一起上課,繞佛的時候,她在最後一個,師父跟我們上殿的時候,一般都是師父是最後一個,這就尷尬了,師父就揮揮手,讓賢菜在他前面。

有人提出這樣不合適,但當時的情況,誰也不敢問到底咋回事?體系裡每個人都非常的崇拜師父,到了完全徹底信任的地步,沒有人覺得這事跟師父有啥關係,都認為是賢菜太不像話了。 可又是師父同意她這麼干的啊。

【琅琊閣:龍泉寺盛極一時,吸引了不少精英學子剃度皈依。這個故事出現的賢字輩法師之中,好幾位都是出自清華大學,是精英中的精英,是受過嚴謹的學術訓練的工科、法科、理科生,可是再高的學歷也未必可以免疫於宗教迷信和個人崇拜,盲從和造神的對理性的慘害和人性的扭曲,佛弟子應該引以爲鑒。】

有人提出來說,乾脆在早上來見行堂的路上找人攔住她,不讓她進來。結果,被師父制止了,說不能這麼干,別人都不許插手,由賢一和賢二兩個人處理。別人也就不敢過問了。

賢菜還跟男眾們一起過堂吃飯,很多人不理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也不敢多問。這事成了這十幾年來龍泉寺發生的最尷尬的事情。

但也沒有辦法,我們依然要按照師父的指示,陪伴和照顧好賢菜。

經過了一段時間的沉澱和冷靜,漸漸地,我把之前的一些資訊梳理了一下,得出了一個結論,之後的日子里,我們要做的工作是兩個,一個是證真,一個是證偽。

結論很可怕。

如果賢菜說的是真的,那麼這十多年的信任,全都付之東流,怎麼向全國乃至世界各地的廣大信教群眾交代,怎麼向國家和社會交代,怎麼向男眾幾百位修行人,女眾幾百位修行人,這些受過很好教育的弟子徒眾們交代。

要知道,大家放棄了家庭,事業、親人,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追隨師父學誠出家,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簡直無法想像...... 如果是假的,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琅琊閣:正覺同修會雖然不是出家僧團,大部分人有家庭有工作,但是很多人在心理上和時間分配上,幾乎都將正覺的事情放在生活的第一位,這種付出程度和心態已經貼近出家僧團。這種付出如果是投入在修行上,一定有所成就,可是如果是為個人和組織服務,目的是集中人力資源壯大團體影響力,就已經背離佛法了。不幸的是,這似乎是佛門目前的常見現象。】

證偽很容易,如果是謊言,不管有多麼嚴密,只要有一點點漏洞,就可以被戳穿;證真也不難,只要有實錘的證據,就是真的。

當然,這是理性的認知。非理性的就不在這裡提了。

每個人內心都有非理性的東西,因為它涉及到我們的內心痛苦,涉及到我們的利益,涉及到我們對真相的接受能力。等等。整個事情的始末,要從2018年年初開始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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