蕅益大師:求開悟者亦應念佛往生淨土
起信論示勝異方便釋
靈峰蕅益大師著
—錄自起信論裂網疏—
獅山淨業學人會性敬輯
【https://book.bfnn.org/books2/1120.htm】
編按:本文出自蕅益大師的《大乘起信論裂網疏》卷第六,蕅益大師乃明末四大高僧之一,與前文介紹過的憨山德清大師齊名。在其注疏中,蕅益大師說:「初學菩薩,已解一心真如、生滅二門,而修信行;但止觀力微,境緣粗惡;未入正定聚中,不能保其無退」,由於觀力微弱的初學者要得不退轉非常困難,因此大師規勸學人努力念佛,先求往生淨土,得生淨土則永離惡道。
蕅益大師說念佛往生淨土時如果看見佛菩薩,應該知道這些影像唯心所現,不應取著、歡喜、躁動,也不要向人宣説。慧遠大師生平三見聖相,不曾告訴一個人,此事非常重要,唯有臨終時看見的佛菩薩,才能完全確定不是魔境,此時則不應生疑。
更示勝異方便。分二:
初、泛明念佛除障:
復次:初學菩薩,住此娑婆世界,或值寒、熱,風雨不時,饑饉等苦;或見可畏眾生,三毒所纏,邪見顛倒,棄背善道,習行惡法。菩薩在中,心生怯弱,恐不可值遇諸佛菩薩,恐不能成就清淨信心,生疑欲退者,應作是念:十方所有諸佛菩薩,皆得大神通,無有障礙;能以種種善巧方便,救拔一切險厄眾生。作是念已,發大誓願,一心專念佛及菩薩。以生如是決定心故,於此命終,必得往生餘佛剎中,見佛、菩薩,信心成就,永離惡趣。(以上論文。以下疏釋。)
初學菩薩,已解一心真如、生滅二門,而修信行;但止觀力微,境緣粗惡;未入正定聚中,不能保其無退,故更示此勝異方便,令仗自心中之他佛,度脫佛心中之自身也。須知前止觀門,名念自佛三昧;今示念佛菩薩,即念他佛三昧。以念佛及菩薩,不生妄想分別,即是止行;了知諸佛菩薩,有大神通巧便,能救拔我,及諸眾生,即是觀行。所以修止觀時,設見佛菩薩形,知是魔事,不生取著。今念佛菩薩時,設更別商止觀,大似騎牛覓牛矣!
然正念佛菩薩時,或得見佛菩薩,即應了知唯心所現,萬勿取著,勿生喜動,勿向人說。如遠公生平三見聖相,不語一人,此為要訣。惟至臨終見佛菩薩,方是感應道交,定非魔事,不必致疑。以佛菩薩得大神通,決定護念有緣念佛眾生,不失時故。言發大誓願者:為度眾生求生淨土,非為自身獨出生死。有此菩提弘願,方是往生正因。不然、縱令念佛菩薩,與佛菩薩氣分不相契合,不能生淨土也。
二、的指求生極樂
如經中說:若善男子、善女人,專念西方極樂世界阿彌陀佛,以諸善根迴向願生,決定往生。常見彼佛,信心增長,永不退轉。於彼聞法,觀佛法身,漸次修行得入正位。(以上論文。以下疏釋。)
十方諸佛,淨土無量,經論多指歸極樂者,略有四意:
一者、阿彌陀佛與此土人最有緣故;乃至窮村僻塢,若男、若女、若長、若幼、若智、若愚,無不知稱阿彌陀佛名者。
二者、法藏比丘願力勝故;諸佛果德雖實平等,因中願力任運攝生,無差別中有差別故。
三者、令人繫念得專心故;若不專歎,則眾生既欲生西,又欲生東,心無一定,淨業難成。所以十方諸佛,同出廣長舌相,讚此一門,令人專憶。
四者、阿彌陀佛,即法界藏身;極樂世界,即蓮華藏海。故見一佛,即為見無量諸佛;生一土,即為生無量土;念一佛,即是念一切佛;即為一切佛所護念,以法身不二故,生佛不二故,能念所念不二故。一念相應一念佛,念念相應念念佛,因該果徹,更無二故。餘如淨土經論廣明,不能備述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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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錄:靈峰蕅益大師簡介
壹、中國 ■蓮宗九祖智旭大師
智旭大師為人精到嚴正,不慕名利。出家後,守持戒品,弘揚律藏。生平以閱藏著述為業,並承繼紫柏真可、雲棲袾宏、憨山德清等性相融會、禪淨一致之說,主張三學一源,禪、教、律須相互為用,不可分河飲水。尤將禪、教、律統攝於淨土一門,以《念佛三昧論》完成其三學一源的思想體系。
自清代以後,天台講教多以智旭大師的經疏論著為依據,形成「融合禪、教、律而歸入淨土」的「靈峰派」,世稱靈峰蕅益大師,後人奉為淨土宗第九祖,與憨山、紫柏、蓮池並稱為明代四大高僧。
焚闢佛論 立願出家
智旭大師(西元一五九九-一六五五),字蕅益,俗姓鍾,名際明,號靈峰,別號「八不道人」,江蘇吳縣木瀆人。母金氏,父歧仲公,因至誠持誦大悲咒十年,夢白衣大士送子,於明萬曆二十七年生下智旭。
智旭七歲茹素,十二歲就讀私塾而專志於儒學,發誓滅除釋老之道,更作《闢佛論》數十篇。至十七歲,因閱讀蓮池大師所作《自知錄》及《竹窗隨筆》,內心大受感動,覺悟往日謗佛的過錯,而取所著《闢佛論》焚毀之。
二十歲,父親往生,智旭讀誦《地藏經》而萌生出家之意。此後,專意念佛,捨儒歸佛。
明熹宗天啟元年(西元一六二一),智旭二十三歲,聽聞《楞嚴經》,對經中所說何故有大覺、何以生起虛空和世界等問題產生疑問,於是決意出家,以體察參究大事。七月三十日立下四十八願,自名為大朗優婆塞。翌年,智旭竟於一個月內三度夢見憨山大師,當時憨山在廣東曲江縣東南的曹溪山,智旭因遠道不能前往親近,遂跟隨憨山門人雪嶺禪師出家,法名智旭。
智旭出家前,曾寫〈送別詩〉一首贈予叔父:「世變不可測,此心千古然,無限他山意,叮囑不在言。」出家後,便立三大誓願:一、未證得無生法忍,不收徒眾;二、不登高位;三、寧可凍餓而死,亦不為長養色身而誦經禮懺及化緣。是以智旭終其一生不求世俗名聞,超然於物外。
坐禪參究 豁通性相
天啟二年夏秋之際,智旭前往雲棲山聆聽蓮池大師門人古德法師講《唯識論》。對於法相實旨,智旭固然已經明白,但至於法相實旨與楞嚴宗旨之間的矛盾,則仍有疑問,對此,古德法師回答:「性相二宗,不許合會。」智旭愈發疑惑:「難道佛法真諦,竟能分歧為二嗎?」
一日,智旭再問古德法師:「不怕念起,只怕覺遲,如中陰入胎時,念起即受生,縱然立刻察覺,又如何得以脫離?」
古德卻反問智旭道:「你如今入胎了沒有?」
智旭默然,無言以對,古德又問:「你認為此身果然是從受胎得來的嗎?」
智旭聞言,汗流浹背,不能分辨明曉,於是前往徑山(杭州西北)坐禪參法。在精進修持下,翌年初夏一日,身心世界頓然消殞,因而大悟:「此眾緣和合之身,從無始以來,當處出生,隨處滅盡,而妄想本身,六塵影像,剎那剎那念念不斷,的確非從父母所生。」從此對於性相二宗,同時透徹明白,知其原本無有矛盾。是時一切經論、一切公案,無不耀然現前。
事親至孝 壯年捨報
智旭二十六歲,重到雲棲受菩薩戒。二十七歲時,已閱律藏一遍,奠定律學基礎。二十八歲,母親病危,智旭於佛前燃香刺血、四度割肱,祈求能延長母親的壽命,但母親仍然捨報往生。葬事畢,掩關於吳江之松陵。關內大病,乃以參禪工夫,一意求生淨土。三十歲時,依道友雪航法師之請,於龍居寺講律。後隨無異艤禪師至金陵,深諳宗門當時流弊,於是決心弘揚律學,致力於大小乘律藏的疏釋和講說,並注重戒律的行門。
崇禎三年(西元一六三○),智旭擬註解《梵網經》,卻不知應依何宗義理為立場。大乘雖有八宗,但只有天台、賢首、慈恩三宗有其思想體系,於是智旭在佛前做了四個鬮,三宗外再加上自立宗,以定取捨。
智旭連拈數次皆得「天台宗」,自此便開始從事天台經疏的研究。然而因當時天台與禪宗、華嚴法相諸宗各執門庭,不能和合,為避免徒增紛擾,智旭遂不肯為台家子孫,而兼弘禪教律各家學說。
次年,智旭前往靈峰(浙江杭縣),於崇禎六年創建西湖寺。歷住九華、溫陵、石城、晟谿、新安等地,弘揚台教,注釋經論。
智旭五十六歲時,臥病於靈峰,至順治十二年元月二十一日,趺坐繩床,舉手向西示寂,法臘三十四。智旭在生命的最終一年,無視於病痛糾纏,奮力完成《西齋淨土詩》、《淨土十要》、《閱藏知津》及《法海觀瀾》等重要著述,其中《淨土十要》為智旭畢生教學的重要著作,《閱藏知津》乃介紹佛教經籍的目錄學文獻。
禪教律學 指歸淨土
智旭一生綜學法相、禪、律、華嚴、天台、淨土諸宗教義,並主張佛、道、儒三教一致。除佛教諸宗外,也研究儒學及基督教等,涉獵範圍甚為廣泛。
智旭的禪法是承繼延壽、梵琦、真可諸師的文字禪,而會歸於天台教觀。在天台教義上,他極力推崇宋代知禮大師的《妙宗鈔》,以為不可更動一字。而於明人中唯稱許傳燈大師的《生無生論》。智旭的天台宗學說,即是繼承此二人的系統。
智旭所學雖承繼前人,但亦有其獨到的見解,在教判方面,安立貫通前後的五時說;在教理方面,則主張性具善惡與色心雙具、理事兩重三千;在觀法方面,沿用山家派的妄心觀;在律學方面,則注重戒律的實踐。其禪、教、律學,終皆指歸淨土,主張禪淨合一。並鑑於當時佛教中門戶分歧的流弊,致力發揚延壽、袾宏等大師的思想,力求諸宗調和,在理論上融合性相、在實踐上調和禪淨,而主張禪、教、律三學統一。智旭指出:「禪者佛心,教者佛語,律者佛行。」「不於心外別覓禪教律,又豈於禪教律外別覓自心,如此則終日參禪、看教、學律,皆與大事大心正法眼藏相應於一念間。」智旭的思想總結為三學攝歸一念,以念佛總攝釋迦一代時教。
智旭大師的著作豐富,有《楞嚴經玄義》、《楞嚴經文句》、《阿彌陀經要解》、《金剛經破空論》、《梵網經合註》、《毘尼事義集要》、《相宗八要直解》、《周易禪解》、《閱藏知津》等四十餘部,其弟子成時編輯其遺文,題名為《蕅益大師宗論》,凡十卷,今人輯為《蕅益大師全集》行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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