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嶺驚夢》系列——連載55

學誠賢二.jpg

離開體系后,我會遇到一些靈魂拷問,非常的有意思,很多我也實在是回答不了。

每當交流到這個事情的時候,體系內有人就問:「你親眼見到師父侵犯女性了嗎?」

我只能老老實實地回答:「沒有親眼見到。」

人家就說:「那就不就得了,沒有親眼見到,就不是事實。不要再說了,誹謗善知識惡業很大。」

嚇得我心裡咯噔一下,就得再想想,我哪裡錯了?

還有人會說,東北的一個老修行都說了,師父沒問題,難道人家東北的這位老修行,還不如賢佳和賢啟?

我就只好問,是老修行直接跟你說的,你親耳聽見的,還是別人轉述的。

人家就回答,是賢六找她給「看的,然後她說師父沒問題,賢六再把這個話轉述給大家的。

我就沒法回答了。 對啊,咱們怎麼能跟人家老修行比呢?

【琅琊閣:正覺同修會裏面肯定也有很多人說,我的親教師是開悟的、是善良的,他説導師沒騙錢就沒有;或,我去龍山寺丟聖杯,觀世音菩薩說導師沒騙錢就沒有。證據確鑿以及有嚴重嫌疑的事情,可以用某人説了算的方式開脫,這種詭辯是宗教團體專有的怪事。誰證明那個「老修行」是「老修行」?誰確保他每件事都看對?誰說觀世音菩薩每天駐守龍山寺幫你解答問題了?要是龍山寺和某大仙大師絕對可信,以後法院都不用開庭了,找幾個「老修行」看看、去龍山寺丟個聖杯,就可以判案了?】

還有人會問:「你相不相信,凡所有相皆是虛妄?」

我說:「對啊,這是《金剛經》里講的,第一義諦啊,沒錯啊。」

人家說:「那不就得了,所有都是虛妄的,師父的事當然也是虛妄的了,師父當然是清白的了。」我又被問倒了。

【琅琊閣:「一切相虛妄」是佛經對第一義諦的形容,理解和證得第一義是爲了破執,消除自我和煩惱,解脫生死,不是讓你拿著第一義諦去包庇罪犯,長養愚癡。】

還有人問:「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聽說過嗎? 」

我說:「聽說過啊。」人家就說:「那你還說啥呢? 有啥好說的呢?」我就想,對啊,有道理啊。

【琅琊閣:大義滅親你聽説過嗎?不能舉報師父的邏輯是什麽?因爲師父給了你一些東西,他做壞事你就應該包庇,拜師學佛是一種利益交換嗎?拜師之後就應該漠視道德、無視法律,包庇師父所有的錯誤,隱瞞師父所有的過失,不能批評師父一字一句?】

也有人問:「你相不相信,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惡業顯現。」我就想:是啊,這話沒毛病啊,應觀法界性,一切唯心造啊。人家就追一句:「那不就得了。」 立刻讓我啞口無言。

【琅琊閣:學佛不是是非不分,學佛也不是將佛法變成姑息養奸的理據。】

還有人問:「是,算了,別鬧了,爸爸把女兒強姦了,你還能咋的? 」我又被這奇葩的問題問倒了,這個咋回答?簡直就沒法回答啊。

【琅琊閣:最近也有大陸網友在佛法論壇上表示,我們甘願當蕭平實私人公司的免費勞工,你管得着嗎?!】

當然,也有比較謹慎的問題。人家問:「證據咱都知道,也相信,但是,有沒有性侵的照片,視頻什麼的,或者體液?」我說:「沒聽說有。」人家說:「哦,那就不好說了。」

【琅琊閣:學誠性侵的證據是有大量性侵前後的微信對話證據的,站出來控訴他的也不是一兩個人而已。性侵犯之中,很多是慣犯,在典型的性侵案例裏面,受害者跟犯罪者通常有年齡上和社會經驗上的差距,過程中有誘騙和誤導的成分,受害者當下根本不知道如何反應,最初甚至不確定加害者是惡意侵犯自己,所以很少人會冷靜清醒到留下物理證據。宗教團體裏面的性侵,受害者心情就更複雜,最後能不畏輿論和名節受損的壓力站出來舉報就已經很勇敢了。】

還有的問:「那為什麼某某大師也曾讚歎師父呢?」 我只能勉強回答:「那是出事前,某某大師讚歎師父,出事後,就沒有讚歎了吧。」

人家就問:「難道某某大師看不出來師父是壞人嗎?」我又被問住了。

【琅琊閣:大師也是人,大師也會看錯人,誰説大師就不會看錯了?】

還有人問:「你知道文革嗎?」我說:「我知道。」人家說:「那不就得了。」

還有人問:「你知道自古以來多少大德被陷害被冤枉嗎?」我說:「知道,很多。」人家說:「就是啊,那你幹嗎還懷疑師父?」我就又被問住了。

還有人會說,那受害人也是有性格缺點的...... 唉,我也不好勸了,人家都受害了,還計較什麼性格缺點呢。

【琅琊閣:每個人都有性格缺點,所以任何人被性侵都是活該的?】

還有人問出非常奇葩的問題,說:師父為什麼不找有償服務呢?

這個我怎麼能回答呢? 你得問他本人啊。

當然,也有人直接就表達,你啥也別說了,我不聽、不看、不信,師父就是被冤枉的。

不光我經常被別人問住,我自己也常常被自己問住,萬一師父就是佛菩薩示現呢?他就示現這樣一個樣子,所有被他臨幸過的女性就可以成佛,那我看他的過失,豈不是要下地獄?

還有人問:「賢二,你也不想想,依師父的條件,那麼多社會上的女性他不找,非要找尼師?」

這個問題,一下這就把我問倒了。

【琅琊閣:提問的人想表達的是,兔子不吃窩邊草,師父怎麽會這麽蠢?性犯罪的慣犯很多都是成癮成癖的,所以無法剋制,不能用常人的思維去解釋他們的行爲。另一個可能性是,宗教裏面被尊為大師、大菩薩的人,經歷的是一個自我無限膨脹導致的心理變態過程,他們自信爆錶,病態性自戀,信徒又太善良太好騙,所以他們不覺得旁人眼中愚蠢的漏洞會被發現。比如蕭平實的正智出版社有限公司,既然是「有限公司」,當然就是私人持股的盈利公司,但是多少年來學員對此從無懷疑,沒人查看經濟部的公司登記資料,沒人問一句股東都是誰。結果醜聞爆發,被騙的居然還幫騙子脫罪,在如此荒唐的世界裏,騙子需要很聰明嗎?】

其實,別的師兄也曾經問過我,那天我們倆蹲在角落裡犯嘀咕,這不合情理啊,犯不著啊,再說,師父是出家人,他應該是知道,侵犯尼眾是罪大惡極、天理難容的事情啊,他怎麼能不知道這個因果呢?我也想不通啊。可是,事實就擺在那裡。真是愁死人。

後來,我忽然就想到,並脫口而出:師父就喜歡這樣,這是癖好。他聽了,當場就踹了我一腳,說:「你怎麼能這麼想問題?」不過,很快,他也很無奈地接受了。

後來我觀察了一下這些受害者和疑似受害者,她們都有一個特點:教育背景高,專業背景好,法律、語言,多數有海外學習的經歷。

【琅琊閣:貪財好色都是一種癖、一種癮,作者在這裏有個暗示,學誠本人沒有學歷,他選擇侵犯的對象都是高學歷的女性,動機很有可能是心理補償。】

還有一個更深刻的問題,有人問:「你的剃度師父,是不是對你有恩。」

我說:「那是。」人家問:「那就不能背叛,就要跟一輩子。」

我說:「他侵犯女性,我也要跟一輩子嗎?」人家說:「也要。」

我說:「那我還俗,然後再重新剃度,不行嗎?」人家說:「不行。」我被徹底逼上了絕路。

想想,人家說得也對,師父風光的時候,我到處跟人家說,我是師父的弟子,開口閉口都是我師父、我師父。現在師父倒了,我就跟他劃清界限,一刀兩斷,確實也不地道。 唉,我太難了!

【琅琊閣:舉發他性侵,給他機會贖罪懺悔,就是最好的報恩!】

好吧,我師父還是我師父,我就不想重新剃度的事情了,我師父有錯,我不學就好,學他好的一面。人間,很多問題根本無解,想多了,就會越想越昏。

還有人說:「那些受害人也很可疑,我跟她們打過交道,她們不是好人。」

這個我也回答不了,只能說:拜託!人家再不好,至少有足夠的事實證明人家妥妥的就是我們的師娘啊。

雖然我沒有能力回應這些靈魂拷問,但是,基本的人類公認的理性還在,為此,我諮詢過一些權威人士,我被告知,師父開始是抵賴的,但後來,證據確鑿,師父就承認了。

然後師父就被送回了福建。不只一個人說,師父有嚎啕大哭的情節。 

我還問過一些司法專業的人,人家告訴我,只要你幹了,司法部門想查就一定能查出來。 這個問題,我一開始也思考和抉擇過,按照賢菜的講述,2016924日,在北京某社區的民居里,發生了師父對兩位女尼的侵犯。

兩人是按照師父的簡訊要求,從香港飛抵北京,賢菜保留了簡訊記錄、訂票記錄,航班記錄也應該是可以查得到,師父怎麼去的那個民居,他自己不會開車,誰開車送的他,或者是打車,這些通過到處都有的攝像頭也許可以查得到。

當然,如果師父不承認,進入司法程式時,師父就應該要向司法部門提供,924日當天,他在哪裡,如果他能找出自己在別的地方的證據,那賢菜就是誣告,他就是清白的如果他找不出來,那就要繼續證真或者證偽。

同時被侵犯的賢瓜在哪裡,她應該也要接受詢問。據賢菜說,師父離開的時候,有人開車來接他,是誰,這個如果想查的話,應該是可以查得到的。

賢菜還說,在那個房子里還看到了一些女性的物品。師父後來解釋,這是他的女性家人來這裡住時留下的。只是,我們都知道,師父的家人來北京都是住龍泉寺的,那裡留有專門的客房。

【琅琊閣:從這段話看,很可能是找過「社會女性」提供短期或長期服務的。】

但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北京城到處都是攝像頭,這些應該不是啥大問題。 根據簡訊記錄到的那些當事人,做一些刑偵和司法工作,應該不是難事。

算了,我真的不想花時間寫這些無聊的事情,我相信我諮詢的司法專家告訴我的,如果想查,一定可以查個水落石出。 

這麼多年,我們能安全穩定地生活在這個國家,一定有一個很了不起的群體在默默地保護著守法的人,也在嚴密地監督著那些犯法的人。

如果真的像有的人說的那樣,只要你沒親眼看到,就沒有,豈不是壞人都要無法無天了?

 況且,這是一個互聯網時代,如果師父沒有錯,有人想陷害他,也許幾十年前可以做到,現在就做不到了。

所有不服氣的人都會找出證據來,拿到網上論一論,對不對。

其實,還有一些疑似受害人,只是當事人不肯站出來而已。真要把事情搞大了,就很難講了,這些人的家屬會不會出來討個公道,好好的一個人就被弄瘋了,誰家的親人肯輕易放過?

網上有個說法,說是根據查看簡訊記錄的時間,發現那天師父正參加某大德的葬禮,善良的人就會想,參加葬禮怎麼會發這樣的簡訊呢?不可能啊。

事實上,師父發簡訊,是不分葬禮不葬禮的,有時間就發。我在他身邊多年,他的手機平時就在兜里放著,有空就拿出來,戳幾下,再放回去。有時候會客的時候也會發。

他用的是手寫輸入法,那時候我以為他是日理萬機。唉,信眾真的是太善良了。

【琅琊閣評:我們很容易一廂情願相信某人「很善良」,所謂「善良」,表達的是根據我們片面的印象,認爲某人外表溫和有禮,不會傷害他人。這個片面的印象首先未必準確,很多心理變態的殺人犯,面孔談吐可能比一般人還溫和可親,就連跟他生活多年,一起工作多年的人都未必察覺他們的變態。所以,切勿根據表面印象假設任何人善良」無害,如果習慣這樣假設,你對騙子毫無免疫力。

另一方面,確實有許多人善良、無害,但是,他們缺乏是非觀念,好人壞人分不清,告訴你的事情與事實有極大偏差,這種缺乏理性和智慧的「善良」值得學習和推崇嗎?當「善良」被煽動愚弄,變成騙子和壞人的工具,你可能就是第一個受害者!】

後來,謊言可能是真的說不過去了,就有人解釋說,師父那天是和兩位尼師在那個房間裡,但是啥也沒幹,給她們倆開示佛法,幫助她們調伏煩惱。

憑啥啊? 賢一、賢二跟了師父這麼多年,鞍前馬後出汗出力的,怎麼不叫我倆去呢? 我們倆也需要調伏煩惱啊,怎麼輪也輪不到賢菜和賢瓜啊。

有法師注意到,2016924日,師父在北京侵犯尼眾,兩天后,師父就參加了一場三壇大戒,他是戒和尚,為四百多戒子授戒,戒場上,戒子們跪在路兩側,以事佛之心迎請師父。 2017年,師父又在香港傳戒,賢菜看到報紙上的消息,也是鬱悶氣憤的不行。

所以,人間的事情,不是咱們普通人用常情可以揣測和理解的。想到這裡,我又很委屈,跟了他這麼多年,為他幹了這麼多事,出力出汗當牛做馬,他也沒有給我發過幾個短信。

有限的那些短信,我都當佛言佛語一樣存著,捨不得刪除。可是他卻給那些尼師們發了那麼多,有時候是整夜整夜的發,打出來,那麼厚一摞。

【琅琊閣:很多邪惡的人都是精力非常旺盛的,比如有精力拿著四個手機徹夜跟比丘尼聊天!

至於我們蕭導師,以前我們非常崇拜他日理萬機,日打萬字,後來想想,編譯組、美編組、很多其他組的學員,也很辛苦很操勞,爲什麽只說導師辛苦呢?他辛苦打字寫書,是有錢賺的,我們辛苦編輯校對,是幫他賺錢的,誰更無私啊?至於說日理萬機,這麽多秘密專案,每個都向他請示報告,囘電郵都會累死的。他大事小事的電郵都回復得那麽快,到底是不是因爲誰都不信,掌控欲太强,所以芝麻綠豆的事情都要自己處理?説不定發號施令是他個人的選擇,因爲實在太有滿足感?

假如真像網上說的那樣,某個團體要陷害師父,那就需要整個國家機器的配合,公檢法乃至宗教局、統戰部、中佛協,包括各級管理部門以及新聞機構,還有海外勢力,外加賢啟、賢佳、賢菜、賢魚、賢一、賢二,外加中國電信等等,聯合起來。

勾結海外勢力,政治迫害,這些說法是不屬實,站不住腳的。

我們這些年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師父是中佛協的最高領導,中佛協是個什麼機構呢?又不是行政管理機構,又不是政治軍事經濟安全等要害部門,跟中國風箏協會性質差不多,就是一個民間組織,只是涉及到宗教,比較敏感而已。

依中國的體制,用得著陷害他嗎?事實上,有很可信的人,曾經告訴我,當年本煥老和尚在世的時候,有領導去看望他,問他對學誠的看法,老和尚說,這個人有問題。

當時師父正在勢頭上,老和尚的表態就沒有被重視。據網上有人講,惟賢長老也不看好他。

這些年,我們太膨脹了,我們不是中國傳統文化的代表,我們也不是中國佛教的代表,我們就是一批走彎了路的修行人而已。

甚至有人會臆想是海外的宗教派賢佳、賢啟來師父身邊臥底十年,然後通過陷害師父來打擊中國傳統文化,遏制中國的偉大復興。這就更荒唐了。

我覺得,國家和我們一樣,是想保師父,也是保自己的顏面。

這些年,我們是親眼目睹了國家一直在培養他,給予他各種社會職務以及國際國內的平臺,希望他能夠利國利民利教。

可是,他打了我們的臉,也打了自己的臉,也打了國家的臉,也打了栽培和提攜他的領導的臉,打了那些信任他的、皈依他的、護持他的信眾的臉。

甚至,還打了當年培養他的趙樸老的臉。還打了福建家鄉那些以他為榮的鄉親們,以及多年來不惜財力護持他的功德主。搞到海外也拿這個事情擠兌咱們,再加上一些不明真相或者不想知道真相的信眾們對國家和政府憤憤不平的樣子,讓國家情何以堪。

算了,不提了,提起來,全是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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