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覺同修會出版的《識蘊真義》p. 413:
行數百里入屈支國界; 將近王都,王與群臣及大德僧木叉趜多(即是般若趜多)等來迎,自外諸僧數千。 皆於城東門外張浮幔安行像作樂而住。
正覺同修會出版的《真假禪和》p.3:
聖 玄奘菩薩雖是大乘法師,然於西行求法,未抵西天之前,在西域面見小乘法師般若趜多時(安慧法師之徒),已經精通小乘根本論《俱舍論》,故以彼小乘論折伏小乘法師般若趜多, 令其不能再生慢於 玄奘菩薩;後始進途西天隨學諸菩薩之大乘論,終令大乘成佛之道妙義及二乘解脫道,因此永立於不敗之地;
蕭平實導師在《識蘊真義》與《真假禪和》,一再把木叉趜多和般若趜多混爲一人。 在《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中,木叉趜多是玄奘西行時在屈支國遇到的一名僧人,此人雖曾遊學印度,但不是《破大乘論》的作者般若趜多。 根據下面引述的《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木叉趜多不把瑜伽師地論放在眼內,説是「邪見書」,但與玄奘辯法完全招架不住,事後還刻意躲避躲玄奘。
至於般若趜多,《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裏,他的名字要到了差不多中段,戒日王開設無遮大會辯法才出現:「先是南印度王灌頂師老婆羅門名般若毱多。 明正量部義。 造破大乘論七百頌。 諸小乘師咸皆歎重。 因取示王曰。 我宗如是。 豈有大乘人能難破一字者。 」【引文請看文末】
再看《唯識述記四本》:南印度羅羅國正量部僧,般若毱多,此雲慧藏,安慧之學徒,三代帝王師。 造七百頌誹謗大乘。
這個般若毱多才是安慧的徒弟。上面《識蘊真義》和《真假禪和》里面所说的,是玄奘西行時在屈支國遇到的木叉趜多。
《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裏,名字有「趜多」二字的人不止木叉趜多和般若趜多,還有烏波趜多、 趜多王、 室利毱多、 怛他揭多毱多等。 那爲何會把木叉趜多和般若趜多弄成一個人? (這個「趜」字,有譯本用「毱」和」鞠」)。
我們剛進正覺時,跟所有人一樣,從未懷疑正覺書籍裏面的內容會有任何錯誤,一字一句皆奉爲金科玉律,甚至尊為菩薩所造之論。 後來參與一些義工工作後,經常發現文章內容有事實錯誤,明顯是作者從網站上搜尋資料時,不知道如何分辨可靠與不可靠的資料來源,不花時間查證清楚,隨意摘取引用,加上誤讀,導致各類可以輕易避免的錯誤。
最初以爲這只是一些正覺裏面個別「寫手」的寫作問題和文化水準問題,隨後發現蕭平實導師的書裏面同樣有這類錯誤。
《識蘊真義》和《真假禪和》都是2005年出版的書。 這個把木叉趜多當成般若趜多的大誤會,據筆者所知,早就有人向正覺反映,也報告了蕭平實導師,但是蕭導師從未打算更正錯誤。
私下説起這個問題時,筆者聼到的解釋有下面幾種:
• 導師寫書太快了
• 大家不敢隨便改導師的文字
• 發現錯誤後不改是因爲不想花錢改版
• 與法義無關所以不要緊
• 已經有人向上面指出錯誤了,恐怕不好舊事重提
書籍內容有事實錯誤應該立刻在下一版聲明更正,這是出版界和文字工作者的職業道德。 這種錯誤不但誤導正覺內部的人,也誤導了很多網上搜尋這兩個名字的人。 甚至有正覺的支援者,爲此在網站上硬要證明木叉趜多就是般若趜多,高呼他人汙衊蕭導師。
我們不知道蕭導師不更正錯誤的原因是什麽。 但是上面的那些解釋和十幾年一直沒有更正錯誤,或許反映了問題的另一面。 在共事中,我們不止一次看到,在正覺裏面,有身份的人的錯誤—即使是這麽黑白分明的錯誤—是不太有人膽敢去戳破挑明的。
大家關心的是自己在正覺的「仕途」,是自己的地位和權力,所以首先要自保,不關己事不開口才是上策。 個人利益遠比事情本身的對錯來得重要。 當然,沒有人會承認自己有這些心態,都會跟自己和別人說:這叫倫理,是對長官/師父的尊重,學法看自己的過失就好,不要斤斤計較他人的過錯,説過了就盡責了等。
一個這樣顯而易見的錯誤要十幾年才更正,其他的問題還會有人察覺嗎?
再往深了想:當一個名字都可以弄混,那其他的誤讀就不會有嗎?
還有,如果同樣的錯誤出現在密宗和其他佛門大師的書中,正覺又會如何大肆批評?
比起這個長年不更正的誤讀本身,整件事背後面的心態才是最應該深究和反省的。 學佛是追求真理。 佛世尊在世時,僧團裏面何時存在這種有錯都不敢說、不能問的心態?
文獻資料:
《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CBETA的PDF版, p.8(共79頁):
行數百里入屈支國界(舊雲龜茲訛也)。 將近王都。 王與群臣及大德僧木叉毱多等來迎自外諸僧數千。 皆於城東門外張浮幔安行像作樂而住。 法師至。 諸德起來相慰訖。 各還就坐。 使一僧擎鮮華一盤來授法師。 法師受已。 將至佛前散華禮拜訖。 就木叉毱多下坐。 坐已複行華。 行華已行蒲桃漿。 於初一寺受華受漿已。 次受餘寺亦爾。 如是輾轉日晏方訖。 僧徒始散。 有高昌人數十。 於屈支出家。 別居一寺。 寺在城東南。 以法師從家鄉來。 先請過宿因就之。 王共諸德各還。 明日王請過宮備陳供養。 而食有三淨。 法師不受。 王深怪之。 法師報此漸教所開。 而玄奘所學者大乘不爾也。 受餘別食。 食訖過城 西北阿奢理兒寺(唐言奇特也)。 是本叉毱多所住寺也。 毱多理識閑敏彼所宗歸。 遊學印度二十餘載。 雖涉眾經而聲明最善。 王及國人咸所尊重。 號稱獨步。 見法師至徒以客禮待之。 未以知法為許。 謂法師曰。 此土雜心俱舍毘婆沙等一切皆有。 學之足得不煩西涉受艱辛也。 法師報曰。 此有瑜伽論不。 毱多曰。 何用問是邪見書乎。 真佛弟子者不學是也。 法師初深敬之。 及聞此言視之猶土。 報曰。 婆沙俱舍本國已有。 恨其理疎言淺非究竟說。 所以故來欲學大乘瑜伽論耳。 又瑜伽者。 是後身菩薩彌勒所說。 今謂邪書。 豈不懼無底在坑乎。 彼曰。 婆沙等汝所未解。 何謂非深。 法師報曰。 師今解不。 曰我盡解。 法師即引俱舍初文問。 發端即謬。 因更窮之。 色遂變動雲。 汝更問餘處。 又示一文亦不通。 曰論無此語。 時王叔智月出家亦解經論。 時在傍坐即證言。 論有此語。 乃取本對讀之。 毱多極慚雲老忘耳。
《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CBETA的PDF版, p.32(共79頁):
戒日王於那爛陀寺側造鍮石精舍。 高逾十丈。 諸國咸知。 王後自征恭禦陀。 行次烏茶國。 其國僧皆小乘學不信大乘。 謂為空花外道非佛所說。 既見王來。 譏曰。 聞王於那爛陀側作鍮石精舍。 功甚壯偉。 何不於迦波釐外道寺造而獨於彼也。 王曰。 斯言何甚。 答曰。 那爛陀寺空花外道。 與迦波釐不殊故也。 先是南印度王灌頂師老婆羅門名般若毱多。 明正量部義。 造破大乘論七百頌。 諸小乘師咸皆歎重。 因取示王曰。 我宗如是。 豈有大乘人能難破一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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