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閣

《琅琊隨筆》（72）：感謝所有的「景琰」！

這篇文章擱在桌面很久一直沒有發表，今天是2020年最後一天，不好再拖。

 琅琊隨筆(66)最後的那一節名爲「琅琊二字」。有些師兄可能一早就猜到了「琅琊閣」這個化名的寓意，「琅琊」二字隱含了這些年對善惡正邪的百般滋味，無法一一細說。

讓我看清正覺之「惡」的不是《琅琊榜》這個故事，所有的刨根究底大概要追溯到多年前的一個「畫面」。

忘記觸發的機緣是什麽，只記得某一日看到一件事，腦海中閃過一個畫面——一個深邃無底的黑洞！

我當時並不知道這個畫面具體代表什麽，只覺得其中有種難以言喻的邪惡，深不見底，令人不寒而慄。我跟大部分人一樣，對正覺對導師雖然有疑，畢竟所知有限，不喜不慣將人往壞裏想，只是那個畫面的邪惡感太强烈，於是生起一個找答案的念想。

找答案是一個想得簡單、做起來不簡單的事情。最初提筆的時候，根本不覺得一層層掀開之後，事情會如此醜惡，沒想過正覺的反應會是這麽「不安祥」。

另一個「沒想過」，是從來沒想過寫出來會有什麽結果。

《琅琊榜》裏面，梅長蘇有勇有謀，身邊都是精英，即便機關算盡，也沒有十足把握可以昭雪赤焰冤案。一個普通人，再加上一些提供綫索的人，有可能讓一個宗教團體裏面的熱血信徒對「三地菩薩」的信任有絲毫動搖嗎？

我人微力薄，正覺人強馬壯，每個人都恨不得多一個「護法集福」的機會，當時我還不知道正覺對付反對者無所不用其極——人海戰術、封閉網站、投訴文章、戒律院全面清查嫌疑犯。。。

如果是爲了一個目的，一個結果，這樣的風險，這樣的機率，應該下堂求去，遠離亂局。

到了今日，事情有一些成效只有兩個原因。

不是像蕭導師説的，因爲大家連成一氣造反，更不是因爲天魔擾亂。

是因爲正覺沉不住氣，反應過激，前言不對後語，謊言一再被戳破。殊不知少説話，韜光養晦才是上上策，不説就沒有破綻。

另一個原因是正覺實在欺人太甚！這個琅琊閣平臺就是二十年被「皇權」壓制，被謊言欺騙，被限制自由的大爆發。正覺將自己抬得太高，製造過高的期望值，最後反差巨大，爆發的就是高雄市民罷韓的那股憤懣。

當初那個黑洞畫面只是一個模糊的感覺，正覺的經歷教訓我不要將任何感覺當成事實——當初我不是也以爲導師是玄奘，以爲正覺的「明心菩薩」都是聖人。。。感覺和境界是最不可靠的東西。

寫文章是個很累人的事情，論述舉證分析都是腦力消耗，但是在强迫自己思維整理的過程中，很多過去不曾看到的問題一一被揪出來，發現原來昔日的自己看待事情不求甚解，粗疏含糊，迷迷糊糊地在宗教神話裏面度日。

寫到最近我才理解那個黑洞的寓意——黑洞是一個吸走所有光明的東西，黑洞一旦形成，會不斷吸收周邊的物質擴大自己。

電影《駭客任務》裏面，電腦統治人類之後，繁殖人類作爲提供它們能源的有機物，用電腦程式給可憐的人類製造一個虛擬世界，從生到死，將他們的心志囚禁於虛擬世界之中，企圖脫離「母體」的人被電腦特工十面埋伏、千里追殺。我們是正覺機器的能源，被吸乾能量，被植入幻覺；正覺茁壯發展，我們心智枯萎，變成正覺機器的傀儡。那些我們一直以爲「有得到」的證量、福德、智慧、境界、身份、眷屬、往世因緣…… 是贋品、毒品、幻覺。

邪惡最可怕的是，它不只讓你失去，如果只是失去時間金錢，只要脫離就可以止損；邪惡吞噬人性裏面的光明美好，不知不覺腐蝕誠實和良知。

《琅琊榜》大結局，梁帝說：所有人坐上這個位子，都會變。權力確實可以腐蝕良知，可是梁帝錯了，不是每個人都會被黑洞吞噬，太子之位沒有改變祁王，也不會改變景琰。梁帝以己度人，爲自己的猜忌涼薄找藉口。

祁王飲下毒酒之前說：「父不知子，子不知父。」

「父不知子、子不知父」——就像蕭導師看錯了我們，我們也看錯了他。他以爲宗教神話、「明心光環」、職位權力足以將所有人變成傀儡，其實欺騙只能一時，不會一世，只有内心空洞的人才會心甘情願與邪惡同流到底。

其他人，就像祁王和景琰，他們雖然是恭敬的臣和子，但是面對大是大非，不會退縮，不會徇私。他們堅守初心，不會放棄真相和公義。所以梅長蘇説：我相信景琰。

《琅琊榜》從頭到尾都是個沉重的故事，儘管最後冤情昭雪，總覺得悲涼。這個故事裏面的邪惡太真實，可是如果數一數，善良的人遠遠多於奸邪諂曲之輩。除了耿直的景琰，還有蒙大統領，靜妃，藺臣，飛流，宮羽，景睿，浴津，言侯，郡主，穆青，沈追，蔡荃....就連梁帝身邊那位公公，都是心存善念之人，不肯將毒酒賜予無罪之人。

很多琅琊閣的知情人當初都覺得無望，你越瞭解正覺，越覺得改變正覺全無可能，蕭平實不會改，就算蕭平實想改，他身邊的既得利益者也不會放棄投入一生所換來的身份和尊榮。

提筆之時，並無寄望，我唯一相信的是：我所見過的正覺菩薩，很多都善良真摯，誠實勇敢，他們是真心求法，他們會聽見，會揀擇！

我不認識大部分留言的人，不知道你們的真實身份，其實，我最感激的是那些根本不在乎我是誰的人，因爲不在乎，所以才聽得見我説的話。

我很少與大家互動，感謝大家沒有嫌棄，大家的評論寫得幽默犀利，遠勝我的文字，發文的是我，但是其實琅琊閣平臺屬於你們每一個人。每一次看到留言區正覺學員的聲音，其實都很感動，從前我們被切割，不敢攀緣，不敢對不信任的人多説一句話，除了做義工認識的學員，聽不到其他人的聲音，更不要說台北以外的聲音。大陸學員一樣如此，他們聽不見我們，我們也聽不見他們，不止一位大陸學員說，他們離開因爲終於讀到台灣學員的評論，兩相比對，發現彼此遭遇相同，發現這個團體的核心與外圍一樣乖張扭曲。

有師兄私下說，難怪正覺要禁止我們攀緣，一讓大家自由發言，就是這個局面，正覺有這麽多人才，都無法出頭，蕭導師挑選的寫手，文章不忍卒讀，事情一旦攤開來，有誰還會聽話，有誰還會信服？

這篇文章遲遲未發，因爲道歉和澄清相對容易，最難的是感謝，説得太輕巧沒有誠意，説得太用力顯得矯情。

給這篇文章找截圖的時候，重看了《琅琊榜》的最後兩集。已被冊封監國太子的景琰，站在巍巍皇權之前附議重審赤焰舊案，梁帝暴怒，用長劍直指他前胸。。。看到那一段，想起那些一直聯係我、默默提供消息的正覺朋友，和所有寫評論的網友。

《琅琊榜》的結尾，冤案總算平反，真相最終大白。

但是，我們的故事不是《琅琊榜》，正覺的「明心菩薩」沒有幾個會挺身而出，我們無法要求坐在「龍椅」上的蕭導師改革懺悔。梁帝對景琰說：「你不要以爲我不敢殺你，朕殺了你，明天還會有新的太子。」蕭導師說：這次順便淘汰福德不夠的人。

他們寧可淘汰所有人，也不會問問自己做錯了什麽！

至於你我，不但不能站出來質問，還要隱瞞身份，要潛伏僞裝，要避免被戒律院審問，要提防被套話，即使離開了都害怕被滋擾、牽連、污名。。。曾經我以爲很多師兄過慮了，直到這幾個月親耳聽聞正覺裏面自以爲正義的「菩薩」想「暴打琅琊閣一頓」、要將支持琅琊閣的人全部趕走，我才發現自己太天真了。

前一段時間，有群友問：三次法難的師兄師姐是否會回來跟我們分享？

那天看到「吃瓜客」師兄的留言：典型的恐怖情人？記得當年我們離開正覺，也就是蕭所謂第三次法難，蕭平實可是掀起了鋪天蓋地的追殺，散播奪權謠言、還不停出書謾罵，我們從正覺草創時期起，不停奉獻出光陰金錢護持蕭平實，吃虧默走了卻還被這樣對待？有的親教師及師兄姐，從此是得了共修恐懼症，也不願再參加團體，業餘時間，選擇在家自修念佛，對離開正覺的人造謠中傷及騷擾，渣男是誰，這還不是一清二楚的事？

看到這個留言五味雜陳、萬分感慨，這麽多年後，終於確定當年的真相根本不是蕭平實所説的那樣，一個沒有經歷過「正覺追殺令」的人絕對寫不出這些感受。

感受到宗教迫害的何止是三次法難的學員？這一年多，我聼過多少退離的人跟我講述他們的經歷和心情：共修恐懼症、抑鬱症，意志消沉，對人失去信任，對佛法失去熱忱，對那些正覺挂在嘴邊的佛法名詞心生抵觸，看到身穿居士服的人就想繞路走，遠遠避開，從手機聯絡簿裏面刪掉所有正覺的人和群組，恨不得抹掉與正覺同修會相關的所有不愉快記憶。。。

這個世界的「黑洞」或許永遠不會消失，可是只要我們能發聲，能互通，就可以阻止它張狂，不讓它無限擴大！

感謝所有寫評論的人、感謝所有讀者，感謝所有誠實的「景琰」，這一年我聼到的真話比過去十年加起來都多。我們不需要「三地菩薩」神話才可以修行，那些尊重你的選擇、願意對你説真話的人，才是你修行路上真正的「同修道友」和「善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