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隨筆》(81):「奴隸」是狀態,「奴才」是心態
前兩天看到一個許子東教授的采訪,説的是魯迅怎麽分析定義奴隸和奴才。
今天收到下面這兩個截圖。截圖裏面的那位師兄「日光童子」是正覺同修會的忠實學員,我對他的背景不瞭解,但是以我個人所知,他沒有冤枉正覺同修會推廣部戴X琴老師。
如果戴X琴和謝X晴的高調存在,令你質疑正覺同修會的「明心開悟」到底是什麽,令你質疑爲什麽蕭平實重用的人裏面有很多這個類型,或許魯迅對人性的分析可以給你一點啓發。
以前就有師兄指出過,蕭平實豢養的「教團」骨子裏是「家奴團體」,如果教團不是「家奴」,蕭平實怎麽可以毫無顧忌的講經上課時指鹿爲馬、顛倒黑白?如果教團真的有一個君子或聖人,指鹿爲馬、顛倒黑白這種事情,有可能在 佛像之前長期上演嗎?
我們總以爲奴才是奴顔婢膝的諂媚者,其實奴才也是奴隸,魯迅說奴隸跟奴才的不一樣是,奴才是在奴隸生活中獲得樂趣,而且奴才要有自己的奴才。
因爲有樂趣,有權力,所以奴才即使受了委屈還甘願維護主子。
在正覺同修會,「奴才」的樂趣是什麽?
其中一種就是欺負比他們位階低的人,展現優越感、權力欲、控制欲,得到「我比你證量高、我支配你、我呼風喚雨、我訓斥你侮辱你恐嚇你都是爲你好、我給你義工你就要感恩戴德。。。」的快感和樂趣。
正覺有很多戴X琴和謝X晴,你不能跟蕭平實説話投訴,但是他們可以直達天聼,他捧你你就步步高升,他踩你你萬劫不復。
奴才往往比主子對下人更殘暴不仁,因爲欺負比自己低下的人本來就是主子默許奴才的特權,有些情況下甚至是奴才的表忠方式;主子默許縱容他們,因爲奴才往往只是執行主子的命令,維護主子的顔面和形象,執行命令的過程多加一句喝斥、一分暴虐、一點私刑,奴才會受罰嗎?
如果一個人真的在意他人的感受,一開始就不會養奴為樂,如果一個主子真的在乎下人的感受,即使蓄奴也不會縱容高級奴才肆意妄爲!
可是謝X晴和戴X琴在正覺同修會的地位屹立不倒,頂著「老師」頭銜,比很多親教師權力還大,我不知道戴X琴領導的推廣部各級幹部是怎麽恐嚇新學菩薩,但是謝X晴站在佛像之前、站在好幾個老師和幹部前面,高聲斥責跪在佛前懺悔的大陸學員這種事情,現觀過的人太多了!
去告發奴才的人一般是有人性的,有人性所以接受不了奴性,可是有人性不等於看透了人性。
奴才的樂趣和權力是主子恩賜的,去告發一個替主子賣力幹髒活兒、讓主子的手永遠不染血不沾腥的奴才,這就等於間接告發那個豢養奴才、縱容奴才行凶作惡的人。
應該質疑的不是戴老師的實證,是她和賦予她權力的人,流露的是人格、是奴性、還是奴役他人之性?
【補充一下蕭平實2019年12月10日講經時是如何解釋正覺「開悟聖人」欺壓學員這件事:
有極少數同修做義工被菩薩們罵,覺得很難過,只有五、六位左右。
(1.先否認事態的嚴重程度!)
我們必須建立正知見,要學會安忍,這是無上大法,必須有大智大忍之人才能證得,不是小智小忍的人所能學,故必須修學生忍,生忍沒學好,如何學法忍?菩提達摩說:「諸佛無上妙道,曠劫精勤,難行能行,非忍而忍;豈以小德小智、輕心慢心,欲冀真乘,徒勞勤苦。」因此我們必須安忍於上位菩薩的疾言厲色。
(2.叫你安忍,搬出跟忍耐不合理行爲完全無關的「法忍、生忍」,意思是:你被罵如果不安忍你就沒資格學法。)
話說回來,執事菩薩應修四攝法。我們為了對治上位菩薩的疾言厲色,發給各位同修一張四攝法的檢舉信箱。
(3.我們有應對措施。可是這種門面措施有效果嗎?)
我也是徹底奉行四攝法,我對會裡的布施很多,能超過我的人用手指數都數的出來。以前在中山北路時,廁所壞了我也修好,也和大家一起做義工。我不曾呵責任何人,以身作則奉行四攝法。諸位應向我學習,如果學的不好,就是不肖,請大家要奉行四攝法。
(4.刻意提出我「以前」修過厠所、佈施很多這種不相干的事情博同情和撇清!很多人稱王稱霸之前是草民、乞丐和正常人,這就能抹掉他當皇帝之後任用宦官佞臣殺戮忠良嗎?
至於不曾呵責任何人,蕭平實除了對付「造反者」要親自上場,其他的「呵責」都是留給下面的人做的吧。
其實這段話他想表達的意思是:我手下的人做的壞事跟我蕭平實沒關係。他不會反省說:我怎麽讓到處駡人的謝X晴老師開悟的呢?
最後對大衆呼籲一下「要向我蕭平實學習」,就交待過去了,以後發生什麽,我該説的都説了,門面功夫都做了,是你們不安忍,不向我學習。
對不起,制度是誰建立的、人是誰印證提拔的,就應該向誰問責。)】
許子東:「奴隸」是狀態,「奴才」是心態
2018-12-27 由 捨得智慧講堂 發表于娛樂 【https://kknews.cc/entertainment/g35v5ll.html】
他是香港嶺南大學中文系教授,主講的現代文學課深受學生們的喜愛;他是《鏘鏘三人行》里的鐵三角之一,以犀利幽默的而略顯刻薄的言論著稱。
香港嶺南大學中文系教授許子東,應邀走進捨得酒業攜手鳳凰網推出的時代人物高端訪談節目《捨得智慧講堂·中國智慧》,和我們聊一聊文學與經典。
2018年是魯迅的《狂人日記》一百周年,2019年就是五四運動一百周年,在這個時間節點上,許子東提出了一個口號:重回魯迅。
重讀魯迅才更懂魯迅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e0wl7jZ-NFs【下文從視頻的采訪轉成文字】
我今年暑假的時候,做了一個主要的事情,就是重讀魯迅,我通過這本書的反應,很多讀者的互動,如果讓我今天提一個口號,我要提就是重回魯迅。
我自己重讀魯迅我收穫非常大。曾經有一度,我聼到人家講魯迅我就煩了,這次重讀收穫非常大。
我不想講環境,我這次重讀從學術來講,很多人說魯迅晚年世界觀轉變,我覺得魯迅的世界觀沒有根本性的轉變。
但是我最突出的一個印象就是他的兩個關鍵詞:一個叫奴隸,一個叫奴才。
在魯迅筆下,這兩個詞的意義是很不一樣的,以前我常常將他們劃等號。
魯迅講奴隸有三種定義:
一、清朝的國民臣民:魯迅常常對年輕人說,他天生生出來就是奴隸,因爲他是清朝的,你們是民國的(編按:滿清帝國,奴才是比「臣」高等的稱呼,滿人才能自稱奴才,漢人只是臣);
二、被壓迫的人:就是中國歷代坐穩奴隸的、跟坐不穩奴隸的時代,中國歷代有這兩個時代;
三,吃了苦沒辦法反抗,這叫奴隸,但是如果吃了苦,還要在這苦當中找出樂趣來,那就是「奴才」。
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講,我後來仔細地辨別,魯迅其實對奴隸到奴才最少是有三個非常關鍵的區別:
第一,奴隸是一種狀態,奴才是一種心態。
怎麽樣才能從奴隸變奴才?
- 你要在奴隸的生活中找到樂趣。
- 你不僅被欺負,你還要欺負別人。
阿Q被人打,阿Q的「優勝記略」分兩部分。我以前不知道魯迅,我想大概他就今天寫寫高興了,明天再補充一段。後來仔細一讀還真不是。
他的兩部分的「優勝記略」,有一個關鍵的區別:第一部分都是被比他強的人打,閑人把他打了。第二部分都是跟他差不多的人或者比他弱的人打。還打不過,最後摸小尼姑的頭。對不對?而摸了小尼姑的頭,那個畢飛宇有一個解讀非常有意思。他説摸小尼姑的頭造成阿Q命運的根本性的轉折。我看不懂,原來是怎麽説呢?
他説,摸了小尼姑的頭,小尼姑罵阿Q絕子絕孫,阿Q絕子絕孫阿Q性意識覺醒,性意識覺醒之後他去性騷擾吳媽,性騷擾吳媽之後他在莫莊找不到工作,沒了生計他才進城,才偷東西,才造反,最後被人抓住才殺頭。
所以摸小尼姑的頭是阿Q人生命運的轉折點——在魯迅的定義裏,就是一個被侮辱被損害者,從被損害者去損害別人的轉折點。
這是奴隸到奴才的第二條。
第三條:做幫凶。
就是說奴才不僅自己做奴才,他還想要有奴才。
有兩點我從魯迅的分析裏面,我想分享一下。
一點是,魯迅講看客。魯迅也好、喬絲蒂根斯也好,對於公開行刑群衆的那種歡呼,非常憤怒,要重點解剖。
這不是很對嗎?殺一個頭、警告大家,起教育作用,什麽地方錯?
示衆就是讓奴隸很開心的取得趣味的重要環節,讓奴隸很開心地取得趣味,無意識中他們就會變成奴才。
這是我今年的一個收穫。
【記者:我們原來以爲似乎讀懂了魯迅,我們一直在感嘆,即便當前發生很多事情,我們突然發現他的一些點評緊貼我們當下。是他太超前了,我們沒有趕上他的脚步?還是因爲我們倒退了?】
魯迅對中國人,對中國這個民族,包括我們世界的人性的認識,超出我們原來的認識,我們原來看得太淺了,表面看,我們可以歸咎於社會,社會沒有進步,使得魯迅的話細思極恐,更深的是我們低估了魯迅對中國、對人性的認識的深刻的地方。
魯迅要跟誰比?要跟甘地比。
這兩個大民族在整個近代「被西方化」的過程當中,一個產生了甘地,一個產生了魯迅,全世界對甘地評價很夠,對魯迅評價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