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嶺驚夢》系列——27、28、29、30

學誠賢二.jpg

二十七、賢瓜消失了

在區公安分局的門口,賢一和我以及賢菜,見到了賢啟法師和隨行的律師。區公安分局告訴律師,要去派出所報案,分局不受理。

律師就帶著我們到了龍泉寺所在地的派出所,賢菜向接待報案的員警講述了情況之後,派出所非常重視,告訴律師和賢菜,這裡不能受理,要到案發地派出所報案。為防止意外,所長親自開車帶我們去案發地派出所。

路上,所長告訴賢菜,在去案發地派出所之前,要先去案發地。我覺得員警真的是很有經驗,也打消了我的一些困惑,如果賢菜說的是謊言,她必然無法找到那個神秘的只有幾個人知道的民居,那後面的所謂報案都不成立了。

賢菜帶著員警,到了那片居民區,大致辨別了一會,就帶著員警上樓,過了一會兒,下來了,找到了。那個就是我們最早閉關學習戒律的地方,以前我常開車送人,來過這附近。 在派出所,公安部門很重視,員警都不是派出所的,說是從分局來的,看起來都非常的精幹。

原本以為,我們只是陪同賢菜,賢菜向公安部門報案就可以,沒想到,要求我們所有人都要接受詢問,整整一夜。 警察分別詢問了我們每一個人,能想到和不能想到的各個細節都被問到。 當時,我就意識到,在那種環境下,如果是謊言,肯定立不住,如果是事實,就一定會被坐實。

我被詢問的時候,是三位員警,一位問話,一位用電腦敲字,一位坐在旁邊,像是跟這個事情無關一樣。問的問題很注意邏輯性,時間、地點,緊湊嚴密,我開始注意自己的表達,如果是我看到的,就說是看到的,是我聽到的就說是我聽到的,不說自己推斷和猜測的。

詢問的時候,旁邊那位看似無關的員警忽然就插進來一句話,追問一個細節。我猜想,員警可能是在試探我們是否串通起來報假案,如果是,那就一定會有漏洞,有說不圓的地方。想在這裡說謊,那真是要掂量掂量。

天亮了。 當時由於是安居期間,不能在界外過夜,天亮前,我們按照戒律做了安居的出界法。 報案程序結束后,有一位中年員警送我們出門,他說:「我們的職業就是匡扶正義,事關重大,希望這個事情不要外傳。」

是的,很多人都難以接受這個事實。這真的是一件很殘酷的事情。通過報案更加打消了我僅剩的疑慮,如果賢菜報的是假案,那她絕對不能輕鬆離開派出所。如果按照法律,假的,就是誣告。 

如果按照戒律,我們內部要先進行舉罪調查,賢菜說的話,我們內部先進行質疑,我親歷了至少是五六位管理層當面對她進行詢問和了解情況,觀看證據,傾聽講述,追問質疑。 看到內部無法解決,可能賢啟法師和禪無才決定通過報案的形式報告給政府,以求政府出面處理。

因為同時被侵害的還有賢瓜,她人已經從香港去了美國,如果這個事情是假的,她就有責任站出來,接受我們內部的詢問和質疑,接受警方的詢問和調查。但是,這個人一直都沒有出現,誰也找不到她。 後來,我聽說,賢瓜被人藏了起來。

在本文正式出版之前,希望賢瓜能夠聯繫我,看看這些文字有沒有錯誤、偏頗和疏漏的地方,以免未來社會大眾輿論會對賢瓜不利。

 

二十八、良知

報案完的第二天,賢啟法師請我們吃了早點。

賢菜當眾給了賢啟法師一拳,打在了他的臉上,她表達了自己的憤怒。因為,她一直認為,她不應該配合賢啟法師,賢啟法師不應該這樣處理問題,應該在內部解決,現在把事情搞到這個地步,不是她所希望看到的。

【琅琊閣評:這裏好像不能怪賢啟法師,是「師父」放不下名利,拒絕「内部處理」。或許賢菜心痛的更多是體系裏面的所有人,如果醜聞爆發,體系瓦解,這些出家人不知何去何從。】

賢啟法師很寬厚地表示了理解。賢菜一方面內心裡並不希望讓師父太為難,一方面也無法容忍師父如此對待自己,也不能接受師父對其她尼眾的侵害。

可能是女性的本能,當賢菜聽說,有一位疑似受侵害的尼師瘋了,被送到精神病院的時候,情緒非常激動,一直對我和賢一大聲嚷嚷:「不要啊,不要啊。」讓我的內心受到了很大的震動。

從此,面對這類事情就格外小心,也意識到她們的特殊身份和特殊的心理狀態,這種事情更容易受到傷害。

之後的幾天,賢菜在賢八的陪同下,多次去找師父,表示並沒有要傷害他的意思。

【琅琊閣評:作爲受害者,賢菜對「師父」的護念,有時候令人感動,有時候又好像很失控。她的善意,恐怕「師父」從來沒有真的在意;他在意的只是如何控場和脫罪。】

那幾天,賢菜聽說賢佳法師把一些材料用郵件發給了教內的一些人,非常氣憤和激動,認為不應該這麼辦,情急之下就問賢八怎麼辦?賢八開玩笑說:「揍他。」

又問我,為了平息她的情緒,不至於出更大的亂子,我只好違心地說:「同意。」

賢菜說:「真的啊!」那天中午,大家正在吃飯,她徑直進齋堂,走到賢佳法師的面前,當著大眾的面掌摑了他。

賢菜可能是覺得自己的痛苦不應該讓別人知道,她希望最好什麼影響都沒有,大家都能好好地過下去。

我心想,賢佳法師有修行,這點委屈不算啥。當天晚上 ,我找到賢佳法師道歉,希望他能理解並原諒。賢佳法師欣然接受。 忙了很多天,賢菜依然沒有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換極樂寺的當家師,獲得澳洲的管理權。

無奈之下,自己訂好了回澳洲的機票,準備回去繼續讀書。出發的那天,依然是賢一和我送她去機場。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很多法師知道了消息,不約而同,悄悄地也去了機場送行。

在機場,賢啟法師給大家買了很多冰激淩,大家一起在機場的咖啡廳候機,最後目送賢菜進安檢。賢菜給大家拍了張合影照片。大家來送她,給了她很大的鼓舞,也給了賢一和我很多的溫暖。

二十九、撤案

那次誦戒,師父給我們的講話,感覺他很有信心,覺得誰也不會拿他怎麼樣。他覺得賢啟法師很天真,自不量力。但是,他可能沒有想到,賢啟法師會報案,也沒有想到賢菜會配合。

賢菜事後曾經對我表示,師父這個人太傲慢了,他誰都看不起,他覺得自己的魅力足夠讓身邊的女性都可以讓他隨心所欲。

【琅琊閣評:他沒有想到醜聞會曝光,因爲一個人只要被高捧成了神明或佛菩薩,傲慢心以幾何級數飆漲,自以爲是魅力無法擋的萬人迷。如果是是真正的修行人,從一開始就不會允許吹捧和造神這種事萌芽,因爲與佛道的無我精神不符。】

賢菜回到澳洲後,可能師父和體系這才急了。開始想辦法,組織人設法說服賢菜回北京撤案。我不知道這背後到底是什麼因緣,也許只有撤案,師父才能涉險過關,不被追究責任,或者只承擔少量的責任。 

很快,賢菜在澳洲就收到資訊,請求她回國撤案,可以滿足她提出的條件。只要她撤案。 

那幾天,我一直沒法正常休息,不斷有人找我,讓我從中斡旋。因為,賢菜出於對我和賢一以及禪無的信任,要求我們都要全程參與,了解情況。

賢菜表示,回來撤案可以,但是要滿足她的三個條件:

第一,換掉極樂寺的當家師賢寶寶;由賢一、賢二陪同賢菜,親自到福建極樂寺,向全體大眾宣佈,並且要白紙黑字寫下來,蓋上極樂寺的公章;

第二,澳洲的管理由禪無負責,賢一、賢二作為副主管,其他任何人不能插手,並要求白紙黑字寫下來,蓋上龍泉寺的公章;

第三,要求立刻支付36萬人民幣,作為她的補償。

這36萬的來歷是這麼回事,當初,賢菜告訴我們說,她曾經找師父要18萬,師父沒給。

賢一和我以及賢四就很感慨:給了不就得了,何苦鬧出這麼大的事來,師父又不是沒有錢,他有的是錢,何必呢?別說是十八萬,就是三十六萬,也應該給啊。這不是錢的事情,多少錢能換一個比丘尼的清白呢?

所以,賢菜就記住這個數了。這邊的經辦人很快就答應下來了。我們就很感慨,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還跟賢菜以及周圍的幾個人調侃:「才三十六萬,應該追加到三百六十萬,反正師父有很多錢,這點錢對他來說算啥?」

賢菜說:「那怎麼可以?」那天晚上,我不斷地被叫起來,幫忙核對文字是否有誤,等等。後來我才知道,或者是師父或者是賢六組織了一個小組,私下裡商量好滿足賢菜的條件,只要她能回來撤案。

機票他們也給賢菜買好了,賢菜還提出條件,錢必須在幾點之前就到賬,否則,就不上飛機,怪忙的,還要上學讀書呢 這邊也不含糊,竟然就在賢菜提出如此苛刻的條件下,滿足了賢菜的訴求。

兩份蓋好公章的檔,拍照發給賢菜檢驗是否合格,原件交給賢一和我保管。 錢也在賢菜上飛機前到賬了。 賢菜上了飛機,準備回來撤案。

三十、師父有很多錢

支付給賢菜的36萬,不是師父出的。

後來,聽說,師父被查出來有數額驚人的個人私蓄,過億,我一點也不意外。他的收入來源主要有這樣幾個。信眾供養。他身居高位,每天要接待大量的信眾,很多會奉上供養金。

還有很多人出家前,在依師法的指導下,會做「廣大供養」,把自己的個人住房、財產做最後的處理,相當一部分供養給師父。

我知道的一筆,是位比丘尼,把北京的房子賣了,現金一千多萬,處理了自己的一些個人事務,剩下的七百多萬,全部供養給師父

這些是很私密的事情,我之所以知道,是因為賢四專門幫師父打理這些事情,私下裡告訴我的。

我也供養過,整個體系男眾女眾出家的有七八百人,每個人都是在出家前處理完自己的財產,身無分文地到體系裡生活,沒有任何收入。這也成了我們對外宣傳的一個很好的口實,以證明我們很清淨。

師父還掌控了來自全國各地的信眾因為出家而捐出的住房由於住房的過戶手續比較麻煩,師父就掌控著這些房子的鑰匙。還有汽車,一般人不知道,我的一位好朋友出家了,把自己的賓士車供養給了師父,不知道這車現在在哪裡。

體系也有很多的錢,這些錢主要來自法會收入等等。

師父要求我們一年要辦至少五十場法會,我們就辛苦地組織,敲敲打打、忙忙碌碌地,非常累,最後還要把很多大功德箱扛回來,在財務室,現金堆的像小山一樣。實在是太累了,每天早上四點左右就起床。

【琅琊閣評:「裸捐」,做業績,幫師父賺錢(賣書),秘密收入,不就是我們在正覺同修會的經歷嗎?正覺什麽時候公佈過正覺寺籌備處有多少錢?「師父」私人金庫裏面的巨款,不都是弟子供養的,信衆供養的,和弟子用血汗換來的!】

體系的鼓舞是「要發心」,不發心,是很羞恥的事情。

於是,我們就經常發心去數錢,本來都累得不行了,但是還要放棄午休時間,去數,整理這些現金,然後開車帶著財務去銀行存上。 唉,真的是自己被賣了還幫別人數錢。

師父在財務上很謹慎,輕易不讓別人了解,負責財務的是很小就跟他出家的,很單純,沒有什麼社會經驗,幾個歲數很小的年輕人輪流幹,別人絕對插不上手。雖然跟了師父十年,但他對我也很提防,只有一次說漏嘴了,他說,我們的一個賬上不能有太多的錢,不然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還有一次說漏了嘴,負責流通處的一位法師也是很小就跟他出家,有一次當面彙報財務收支情況的時候,他立刻悄悄擺手,不許在別人面前說。

【琅琊閣評:正智出版社的兩個親教師,一個是從最初就跟著蕭平實的張正圜,另一個是從早期就幫他管錢的楊正旭,兩人跟蕭平實的私交甚篤,楊正旭幫蕭平實。】

事實上,賬上的錢已經攔不住地暴漲了。賢五長期負責一些重要的接待,親口告訴我,有一次,一位信眾來寺裡拜訪,看了寺裡拍攝的廣告視頻,就是那些大家熟悉的紀錄片,第二天就送來一千萬的支票。大量的參訪團也會留下不菲的供養金。

【琅琊閣評:這個「師父」的理財能力實在不如蕭平實和他的團隊,就是因爲錢越來越多,所以必須弄出五個機構轉移捐款和收入,從正覺寺是最好的「秘密金庫」,宗教團體裏面的人都知道建寺廟的籌備款是不被政府機關管理和監督的。】

寺裡會有很多建設,但是建築材料和裝修材料總有人供養,工作力是僧眾和居士,基本上體系出不了什麼錢。

紀錄片《五歲菩提》里故意提到寺裡缺錢的事情,是捏造的。

本來片子都做完了,播放了很長時間了,後來接待來訪者越來越多,有比較明白的訪客看看出來,感慨地說:你們太有錢了。

有一次,要接待一位重要的領導,流程里要給領導播放這條片子,師父就安排讓我連夜改片子,要強調寺裡缺錢,臨時就找來賢五,戴著安全帽,專門捏造了一段寺裡缺錢的橋段插進去。 下午拍攝,晚上剪輯。

早年,長期負責財務的賢十不會開車,常常是我開車送他去銀行存錢,聽他親口說,體系不缺錢。

【琅琊閣評:楊正旭很喜歡公開談論自己幫正覺管錢,記得他有一次說,他去銀行都被優待,因爲正覺的存款數字很大。】

後來,建極樂寺,我被要求製作一個募款廣告片,我拿到她們那邊拍的一些建設素材,給剪輯了一段《夜空中最亮的星》,師父要求在法會期間播放,吸引了大量的募捐。

我還曾經陪著賢六到南方信眾家裡募款。

後來,負責設計建築的賢九告訴我,極樂寺的建設,師父沒有出過一分錢。

而且,親自接收過巨額的、多達五百萬的給他個人的供養,令他非常驚訝,他也被告知,不許外傳。

早年,我並沒有往這方面去想,覺得師父做的都是對的。

乃至於,師父非常的吝嗇,吝嗇的非常極端,都沒有引起我的懷疑。

吝嗇到什麼程度呢? 一般人難以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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