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土宗第九祖蕅益大師:持名一法,方便中之第一方便,了義中無上了義,圓頓中最極圓頓
【編按:以下摘錄幾篇蕅益大師的簡介,蕅益大師是前文介紹的《占察善惡業報經疏》的作者,他編撰的《淨土十要》是淨土宗重要文獻的輯要:第一要,蕅益《彌陀要解》;第二要,宋代遵式《往生淨土懺願儀》和《往生淨土決疑行願二門》;第三要,成時《觀無量壽佛經初心三昧門》和《受持佛說阿彌陀佛經行願儀》;第四要,隋代智顗《淨土十疑論》;第五要,唐代飛錫《念佛三昧寶王論》;第六要,元代天如維則《淨土或問》;第七要,《西齋淨土詩》;第八要,明初妙葉《寶王三昧念佛直指》;第九要,明代幽溪《淨土生無生論》;第十要,袁宏道《西方合論》。
《淨土十要》收錄歷代淨土宗祖師的著作精華,其中論述的佛法妙義,是淨土修行者必讀的内容,對學習通途佛法的佛弟子也有廣大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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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淨宗九祖蕅益大師
蕅益大師(公元1599~1655年),明代僧,名智旭,號西有,別號八不道人。大師七歲即茹素,十二歲讀儒書,以傳千古聖學為己任,誓滅佛老二教。開葷酒,作《闢佛論》數十篇。十七歲時閱讀蓮池大師的《自知錄序》與《竹窗隨筆》,幡然認識到以前的錯謬,將所著的《闢佛論》付之一炬。
二十歲,批註《論語》,注至「天下歸仁」文句時,不能下筆,廢寢忘餐三晝夜,大悟孔顏心法。其年冬,父親亡故,讀《地藏菩薩本願經》,發出世心,每日持誦佛名,盡焚文稿二千餘篇。
二十三歲時,聽一法師講《首楞嚴經》中的「世界在空,空生大覺」,心生疑團:為何有這樣的大覺,竟如此推崇空界?悶絕無措,自感昏沉散亂頗重,功夫不能相續,遂於佛像前發四十八願,決意出家,體究大事。
二十四歲時,夢中禮拜憨山大師,懇請上乘佛法。時憨山大師在曹溪,不能往從,乃從憨山大師門人雪嶺法師出家,命名智旭。
二十五歲時,入徑山坐禪參究。第二年夏天,用功到極處,身心世界,忽然消殞。因而了知這個身體,從無始劫來,當處出生,隨處滅盡,只是堅固妄想所現的影子,剎那剎那,念念不住,的確不是從父母生的。這時,一切經論,一切公案,無不現前,無不通達。久之,則胸次空空,不復留一字腳註。越一年,受比丘菩薩戒,遍閱律藏。【編按:蕅益大師「身心世界消殞」的悟境,破身心世界的實有性實在感,與唯識所説的「無分別智」沒有矛盾,現量證知「身體只是心的堅固妄想所現的影子」的唯心境界。相反,蕭平實的「開悟境界」,是基於身體與身體的感受的實有性實體性,自己不如理作意地推論出有一個「識」在持身、動身,身見不破,身與心是對立的二法,「能分別的識、所分別的境」俱在,非祖師所證的「無二」境界。】
二十八歲時,母親病篤,四刲肱不救,痛切肺肝,喪葬盡禮,誓住深山,掩關修道。關中大病,乃以參禪功夫,求生西方淨土。爾後,多次結壇閉關念佛或持往生咒,發願往生西方極樂世界。大師身體力行,廣學專弘,扭轉當時輕視淨土之勢,蓮風一時大振。【編按:有真切證悟體驗者,必然推崇淨土求生淨土,歷代淨土祖師都是真修實證之人,蕅益大師以一代證悟宗師身份弘揚淨土,救護衆生的大任。】
大師因讀《地藏菩薩本願經》發出世心,故其一生對地藏經法極為推重,後一度於九華山專修,禮地藏菩薩塔,鑄地藏菩薩像,結百日壇,持地藏菩薩滅定業真言五百萬遍。
大師三十三歲那年冬季,溫陵徐雨海居士向大師說及妙典《占察善惡業報經》。大師立刻派人專程前往雲棲請得經本,一展讀之,悲欣交集,特撰《讀持迴向偈》以記之。從此尤屬意於《占察經》與占察懺法,且云:「此經誠末世救病神丹,不可不急流通。」
三十五歲時,大師自念再三翻讀律藏,深知時弊多端,不忍隨俗淆訛,共蝕如來正法。故依占察木輪相法及懺悔清淨法,作八鬮,並燃香十炷,一夏持咒加被。至自恣日,更燃頂香六炷,撰《自恣日拈鬮文》,遂拈得菩薩沙彌鬮。便於此年七月十五日正式退為菩薩沙彌,遂發心禮占察懺法,是年冬作《占察行法》一卷。
【編按:按此處所説,蕅益大師是依「占察懺」行法,以「拈鬮」方式請示佛意,而且在頭頂燃香表示虔敬,不是自己隨便在佛前丟個銅錢聖杯就要佛給答案的做法。他按照占察結果,將自己的身份從比丘降低為「菩薩沙彌」。自稱全世界「唯一正法、唯一明心見性」的正覺同修會「開悟聖人」與法主蕭平實,用被佛經否定的道教擲茭方式「問佛」,問佛的出發點不是自我懷疑、而是爲了證明自己正確,拿「佛菩薩給的聖杯」對外公開宣稱:「我們的舍利子是真的」、「我蕭平實是聖人、是玄奘再世」、「我的決定是佛菩薩的指示、是佛菩薩認可的」!】
四十六歲時,大師因屢經精勤行懺,不得清淨輪相,煩惱習氣現起更覺異常,故發決定心,盡捨菩薩沙彌所有淨戒,退作但三歸依人。又發勇猛決定心,誓閉死關,定復清淨輪相。自退作但三歸依人以來,大師勤禮千佛、萬佛及占察行法,終於在第二年(四十七歲)元旦獲清淨輪相,得比丘戒。
【編按:佛説「意業」最重,佛法裏面的持戒,行爲上的不犯戒只是其中一環,更重要的是心念層面的不犯戒。臨終去哪一道、能否保住人身,也是由臨終一念所決定。一般人沒有當下覺察自己生起貪嗔癡等不善心念的能力,能事後反省行爲層面的錯誤已經不容易。蕅益大師退作「三皈依人」是因為他具備定力察覺心念生起,所以知道持守五戒都非常困難。另,以蕅益大師的精進,拜占察懺多年才得清淨輪相,由大師的例子可知,一般學佛人與大師的修爲相差極遠,業障深重,更加需要精勤懺悔。念阿彌陀佛名號是另一個懺悔滅罪的有效方式(前提是有慚愧心)。
大師目睹當時律學多偽,禪徒空腹高心,不重視戒律,遂以弘律自任。撰述《毗尼集要》《梵網合註》。大師律解雖精,而自謂「煩惱習強,躬行多玷,故誓不為和尚」。「三業未淨,謬有知律之名,名過於實」,引為「生平之恥」。【編按:中國佛教歷史上,禪宗自宋元兩朝就開始戒律廢弛,學禪者空腹高心,學高行低,因此淨土宗祖師都大力提倡持戒。】
大師五十歲時,一日對成時師【按:成時法師是《淨土十要》的點評者。】說:「吾昔年念念思複比丘戒法,邇年念念求西方耳。」成時師大駭,謂何不力復佛世芳規耶?久之,始知師在家發大菩提願以為之本,出家一意宗乘,逕山大悟後,徹見近世禪者之病,在絕無正知見,非在多知見。在不尊重波羅提木叉,非在著戒相也。故抹倒禪之一字,力以戒教匡救,尤志求五比丘如法共住,令正法重興。後決不可得,遂一意西馳。冀乘本願輪,仗諸佛力,再來與拔。至於隨時著述,竭力講演,皆聊與有緣下圓頓種,非法界眾生一時成佛,直下相應,太平無事之初志矣。【編按:蕅益大師是明末高僧,他的年代禪宗已經出現「一無正知見、二不尊重戒律」的嚴重「禪病」,説明修行人的根器一代不如一代,所以大師「抹倒禪之一字」,用提倡持戒來救護衆生、護持佛法。净土宗祖師自身雖有修證,但是力倡净土,因爲眼見好説參禪開悟的多是好高騖遠、自以爲是的狂徒。通達佛理、真修實證者,必然重視持戒,有「道共戒」、「定共戒」。輕視戒律者,無修無證,連不持戒難保人身的道理都不懂。提倡戒律,現代人根器不如古代,生活忙碌,物欲橫流,佛門之病有增無減。】
大師三十七歲時夏初講演《占察經》,即有作疏之願,奈病冗交沓,弗克如願。五十二歲時,結夏北天目,究心毗尼,念末世欲得淨戒,捨占察輪相之法,更無別途。六月,述《占察善惡業報經疏》。
大師《刻占察行法助緣疏》力讚此經云:「此《占察善惡業報經》,誠末世多障者之第一津梁也。堅淨信菩薩慇勤勸請,釋迦牟尼佛珍重付囑。三根普利,四悉咸周,無障不除,無疑不破。三種輪相全依理以成事,故可即事達理。二種觀道全即事而入理,未嘗執理廢事。又復詳陳懺法,即取相即無生,初無歧指。開示稱名,觀法身觀己身,頓同一致。乃至善安慰說,種種巧便不違實理。此二卷經,已收括一代時教之大綱,提挈性、相、禪宗之要領,曲盡佛祖為人之婆心矣。」
晚年《自像讚》云:「不參禪,不學教,彌陀一句真心要。不談玄,不說妙,數珠一串真風調。由他譏,任他笑,念不沉兮亦不掉。晝夜稱名誓弗忘,專待慈尊光裡召。懸知蓮萼已標名,請君同上慈悲舴。」
【編按:大道至簡,「一句佛號概括事理、持名一法含攝一切法」這個道理,越是有修證的人越能深刻體會。
蕅益大師《阿彌陀經要解》:
「言執持名號一心不亂者,名以召德,德既不可思議,故名號亦功德亦復不可思議,名號功德不可思議,故使散亂稱名為佛種,況執持至一心不亂,安有不徑登不退者乎!然諸經所示淨土要行萬別千差,如觀像、觀想、禮拜、供養、五悔、六念等,一一行成皆生淨土;而惟此持名一法,收機最廣下手最易,故釋迦慈尊於此經中無問自說,特向大智舍利弗拈出,可謂方便中之第一方便,了義中無上了義,圓頓中最極圓頓。」(CBETA 2022.Q4, T37, no. 1762, pp. 364c27-365a9)】
五十七歲時,大師示疾,遺命身體火化,屑骨和粉,分施水陸禽魚,以結往生西方之緣。跏趺而坐,面西念佛,舉手而逝。師示寂後,弟子成時私謚「始日大師」之號。世稱靈峰蕅益大師,後人奉為淨土宗第九祖。
圓寂三年後,門人如法荼毗。啟龕,見大師趺坐巍然,發長覆耳,面貌如生。火化後,牙齒俱不壞。門徒不忍遵從遺命,便奉靈骨,建塔於靈峰。
【編按:正覺同修會自稱是「全球唯一能讓人開悟的佛教團體」,可真格的瑞相感應一個也沒有,正覺的「開悟聖人」,多有惡疾纏身者,無人預知時至,無人死後燒出舍利子,更無人過世後肉身不壞,但每日敲鑼打鼓自我宣傳、瘋狂造神,自稱「善知識」,自吹「我是X地、X住位菩薩」。】
大師其學兼通博涉,其行之苦急嚴峻,誠為末法時代第一大善知識。他注重行解相資,一生精進修行之餘,前後閱律三遍,大乘經兩遍,小乘經及大小論、兩土撰述各一遍。著述宏富,凡四十餘種。淨宗著述主要有《彌陀要解》《靈峰宗論》以及大師親選的《淨土十要》等,都是淨宗修學的經典之作。其《彌陀要解》尤獨步千古,深契佛心。並撰《閱藏知津》《法海觀瀾》二書,用作後世眾生涉獵佛典之指南。其律學著述有《毗尼事義集要》和《梵網合註》等。
【編按:蕅益大師持戒精嚴、謙虛卑下、提倡懺悔一法,弘揚律宗與淨土,編撰《淨土十要》利益學人,被稱爲「善知識」實至名歸。】
【原文鏈接:http://www.fodizi.tw/fojiaogushi/23296.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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淨宗祖師蕅益大師的故事
2013/10/22
蕅益大師本姓鍾,字素華,晚年才自號蕅益老人。他的祖籍是吳縣(今江蘇蘇州市),父親叫鍾岐仲。鍾岐仲向來信奉佛法,崇敬佛教,堅持修持《大悲咒》。這樣,在整整十年之後,他的妻子金氏突然夢見觀音大士抱著一個英俊爽邁的小男孩送給她,她便感夢而孕。等到十月懷胎之後,終於一朝分娩,生下的便是後來馳名遐邇的蕅益大師。
蕅益大師年僅七歲的時候,就從誦佛持咒的父親接觸佛法。長時間的耳濡目染,使他漸漸地養成了甘食蔬菜瓜果,而不嗜好腥膻葷血的習慣。他長大到十二歲的時候,跟隨塾師開始研讀儒家經典。時間久了,漸漸地以聖賢之學自任,擯棄了昔日學習的佛法。
為了表達自己堅定的從儒求經的決心,蕅益大師特地寫了一部《闢佛論》,多達幾十篇。除此而外,他竟然一改過去的習慣,開始喝酒、吃肉,完全將佛門戒律棄置一邊了。
後來,蕅益大師在一次極偶然的機會,碰到了兩本弘揚佛法、宣揚戒律的書籍。一本叫《蓮池自知錄》,另一本叫《竹窗隨筆》。它們是明代高僧蓮池的大作。這兩本書一下子就吸引住了蕅益大師,並打動了他的靈魂,從而決定了他一生的人生追求和人生道路。於是,他把《闢佛論》付之一炬。
在他二十歲時,曾經試圖詮釋儒家經典《論語》。當他詮釋到「天下歸仁」一句時,竟然彷徨失措,左右為難,不敢下筆。上述小事件再次在蕅益大師的內心激起重重漣漪,內心的思想鬥爭如翻波湧浪,以至廢寢忘食,面壁思考。正好就在這一年,一直都修佛念咒的父親魂歸西天,蕅益大師開始誦念《地藏本願經》,為自己的父親早日超度、再生佛國,盡自己的一份孝心。漸漸地,他產生了出家事佛的想法。
此念一生,蕅益大師便堅持每天吃齋念佛,修煉身心,並將以前所著的各種文章,盡行焚燬,以示自己重新做人的決絕態度。
這樣,蕅益大師在憂鬱、彷徨三年時間之後,偶然聽到一名法師講說《楞嚴經》時說到「空生大覺」的時候,心中頓生疑情,自問:「因何空能生此大覺,世界與虛空又從何而生?」內心鬱悶,竟無法修學。來到佛像座前,發願說,自己願意以身捨佛,皈依佛門。之後,他便在睡夢之中夢見自己不期而遇鼎鼎大名、如日中天的憨山大師。禮拜罷,蕅益大師流著眼淚,請教憨山大師:「我為什麼這麼法緣淺薄,和大師相見得這麼晚?!」
憨山大師說:「這是苦果。你應該參悟苦因。」沒等憨山大師的話說完,蕅益大師馬上請求道:「弟子我立志追求佛法上乘,而不想只局限在四諦之中!大師,您給我指示光明大道吧!」憨山大師卻淡淡地說:「我很高興你有這樣的向上求佛的志向!」說完,便不再多說些什麼。蕅益大師苦苦哀求,終不能得到首肯——正在哀求之時,突然覺醒過來了。
【編按:憨山、蕅益以及前面介紹的蓮池大師,都位列明代「四大高僧」(另一位是紫柏大師)。因爲有人舉憨山大師著作裏面說「離念靈知」是證悟境界,佛教正覺同修會批評大師為「未證之人」,甚至批評大師在其著作《百法論義》裏面的關於心所法的説法有錯。[1]】
醒轉之後,蕅益大師回憶夢中情景,歷歷在目,情不能已,思念備切,就要尋找寺院,剃度出家。但是,此時,憨山大師卻遠在廣東曹溪(在今廣東曲江縣東南)寶林寺,蕅益大師便師從憨山大師的高徒雪嶺禪師剃度,終於了卻心願,成為一名僧侶。
明熹宗天啟二年(公元1622年),蕅益大師來到雲棲寺,聽古德法師講說《唯識論》,卻又懷疑它與《楞嚴經》的宗旨不相脗合,就請教古德法師說:「性、相二宗,內容不能統一,我內心裡感到很奇怪。難道說佛法還有兩種嗎?」古德法師一聽,無言以對。蕅益大師便昂首挺胸,步出山門,逕直來到徑山,專心坐禪。這樣堅持了一年時間下來,便覺得自己佛法日漸進益,形體虛空,以至於身心世界,一齊消殞,而有關性、相二宗(空宗與相宗)的疑惑,也都大徹大悟。
到天啟四年(公元1624年),蕅益大師受比丘菩薩戒,更加精勤努力,參悟佛法,誦讀律藏。不多久,他的母親病重的消息傳來,蕅益大師就師從古人,傚法先賢,割下自己臂膀上的血肉,摻和在藥草之中,用來給他的慈母治病,希望能夠憑藉自己割股療親的孝情,挽救慈母的生命。但是,無奈慈母西歸之限已經到來,所以,蕅益大師雖孝情感天,悲泣鬼神,卻到底沒有能夠挽留住他母親的生命。
蕅益大師埋葬了慈母,就在吳江(今江蘇吳江)閉關禪定,立志徹悟。但就在這時,蕅益大師竟然生病了,而且病得不輕。他卻絲毫也沒有動搖自己參禪求佛的心思,一心一意地為自己往生淨土而修研。等到他的病體稍微好轉了一些之後,他便構築法壇,修持《往生淨土咒》,堅持了七天七夜。然後,他說了一首長長的偈頌:
稽首無量壽,拔業障根本,
觀世音勢至,海眾菩薩僧。
我迷本智光,妄墮輪迴苦,
曠劫不暫停,無救無歸趣。
劣得此人身,仍遭劫濁亂,
雖獲預僧倫,未入法流水。
目擊法輪壞,欲挽力未能,
良由無始世,不植勝善根。
今以決定心,求生極樂土,
乘我本願船,廣度沉淪眾。
我若不往生,不能滿所願,
是故於娑婆,畢定應捨離。
猶如被溺人,先求疾到岸,
乃以方便力,悉振暴流人。
我以至誠心,深心迴向心,
燃臂香三柱,結一七淨壇。
專持往生咒,唯餘食睡時,
以此功德力,求決生安養。
我若退初心,不向西方者,
寧即墮泥黎,令疾生改悔。
誓不戀人天,及以無為處,
折伏使不退,攝受令增長。
蕅益大師在這前後的兩年時間裡,足不出戶,一心修習。等到證通參透之後,便向南遊方,橫渡蒼茫大海,來到洛迦山(即普陀山,在浙江舟山市普陀區)上,頂禮膜拜這座佛教四大名山之一的佛光寶華之地。回來之後,他便開始住持龍居寺。
在這裡,蕅益大師對佛法律學的墜廢頗為感慨,就立志要弘揚律法,並以此自任。為了實踐自己這一宏大志願,蕅益大師便著述了一部《毗尼集要》,緊接著,他又打算註釋《梵網》。在動筆之先,他點燃檀香,跪奉佛祖,請求佛祖明示自己究竟以修持佛教中的哪一門派為好。禱告完畢,他拈到的正是天台宗的木簽。於是,他便集中心力,全心全意地參證天台教義。
不久,蕅益大師又來到九華山(在安徽青陽縣)這座佛法勝地,居止在華嚴庵,著作《梵網合註》,終於全部完成。
蕅益大師律義十分精嚴,但他自認為躬行不夠,不足以為人表率,一直不敢妄為人師。他曾經親自在佛祖神像前祈禱、卜告,叩問自己從和尚往下,菩薩沙彌、優婆塞(男居士)等種種身份與地位,自己應該居處於哪一等次。神明指示,他居處於菩薩沙彌之位。這樣,蕅益大師便謹遵神命,終身不曾為任何人受戒。
之後,蕅益大師歷經溫陵(今福建晉江縣)、漳州(今福建漳州市)、石城(今江西石城縣)、長水(在今河南洛寧縣)、新安(今河南新安縣)等地,最終來到靈峰寺(在今浙江安吉縣)居止。
當時,修習禪宗的人大多認為淨土宗是教中權要,人們遇到念佛求法的信徒,多請求他們參究其中教義。可是,蕅益大師卻獨持一見,認為持名一法,就是圓頓心宗,大異眾人之心。
這時,有個叫卓左車的人,他曾經設置了四個問題,來詰難蕅益大師,但是大出他意料之外的是,蕅益大師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將這四個看似困難,實則互相關聯的問題,一清二楚地一一答對出來,令卓左車大為嘆服,人們更是欽敬不已。
卓左車的四個問題是:
什麼是念佛求法門中向上一招的修習道路?
怎樣才能夠做到「離四句而絕百非」?
什麼是念佛求法的人終極準則?
什麼是混淆是非的人腦後一槌?
蕅益大師的回答是:「向上修研的佛法,既非禪宗修行法門,也不是淨土宗的修行法門;但它卻又既是禪宗的修行法門,也是淨土宗的修行法門。一個人剛說及參究之事,便已是偏離正道。果真是一位大丈夫的話,就應該真切地想念佛法上乘。把自己的一顆真心看作佛,而且,你這顆真心便正是佛!如果你有一絲念頭和佛相隔,不能通融貫達,便不足稱為真修行。我們誦念佛法三昧,如果始終與佛毫無間隙,又何須詢問這些問題呢?
所謂往生淨土,便正是學佛之人的終極法則。在我們內心,要做到沒有念外之佛,也沒有佛外之念。能夠自始至終念佛,便能早在下手之時,就不至於落入四句、百非的邪魔之中去。
我們努力修行,以致通身上下,無不畢露眼前,只要能夠看見阿彌陀佛一隻毛孔的光亮,便能夠洞見十方無量諸佛;只要能夠往生西方極樂世界的一方淨土,便能夠再生十方佛國。這也是向上求佛的一條道路。
如果已經拜求得彌陀佛現於眼前,就不要再說什麼自性彌陀;既然已經捨棄西方淨土,就不要再說唯心淨土。這便是混淆錯訛的一大公案。
佛經上說:「三賢十至住果報,唯佛一人居淨土。」這便是學法之人的腦後一槌。只要我們深切地相信這些,依信起願,依願起行,那麼,我們心目中的無量如來,便會念念流註出來,即使坐在十方微塵國土之內,也會轉大法輪,照耀千古,震驚大千世界。所有這些,只要我們發諸心源,哪裡還需要向外索求呢?!
蕅益大師金口瀉珠,不絕如縷,直聽得人們如癡如醉,欽服不已。
到了清王朝世祖皇帝順治十年(公元1653年)的冬天,一代高僧蕅益大師顯露出小疾病來。於是,他便預先向弟子們叮囑後事,說:「在我圓化之後,就把我焚化掉,然後將那些骨灰碎屑,施撒到流水之中就算了。」
到第二年的正月二十一日 ,蕅益大師終於西歸佛國淨土。他的靈龕在寺中停留兩年之後,門人弟子準備遵照他的遺囑焚化。但是,當人們打開靈龕時,卻驚異地發現,盡管七百多個日日夜夜悄然逝去,蕅益大師的面容卻絲毫不見腐爛,一如當年他活著時的模樣;尤其令人驚嘆不已的是,大師的頭髮,卻一如既往地生長著!兩年未曾剃削,竟然長可覆耳!豈不是咄咄奇事?!焚化之後,大師的牙齒也不曾有絲毫毀壞。
種種神異,瑞應昭人,使得門人弟子們怎麼也不忍心遵從大師的遺言將他的骨灰拋灑到河水之中去了。大家就一齊將蕅益大師的靈灰收攏起來,塔葬於靈峰寺內。
蕅益大師世壽五十七歲,僧臘三十四年。
大師生平著述十分豐富,竟然多達四十餘部。其中包括《楞嚴經玄義》、《法華文句》、《法華玄義》、《楞伽經義疏》、《唯識心要》等等,不一而足。而在所有這些著述中,又尤以《彌陀要解》和《提持淨土》最為簡潔、切要。至於《淨信堂集》,更是風行當時。
蕅益大師就在圓寂前夕,還曾經書寫了一首偈子,用來贈別眾人:
生平過失深重,猶幸頗知內訟,
渾身瑕玷如芒,猶幸不敢覆藏。
藉此慚愧種子,方堪寄想樂邦,
以茲真言苦語,兼欲告誡諸方。
不必學他口中,瀾翻五宗八教,
且先學他一點,朴朴實實心腸。
【原文鏈接:http://www.fodizi.tw/fojiaogushi/13146.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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