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菩提路》(五之十):張志成——《成唯識論》中「自體」、「自性」的定義以及蕭平實獨家發明的「一心開二門」
一、《成唯識論》體系中「體、相、用」的定義
【琅琊閣】:張老師,我們前幾篇説明了蕭平實的「第八識如來藏」理論是般若中觀經論裏面的「自性見」。這一篇,您可以簡單介紹《成唯識論》等唯識經論的理論架構以及正覺同修會對於《成唯識論》的重大誤解地方嗎?
【張志成】: 《成唯識論》等唯識經論的理論很複雜,要正確理解唯識正理,必須對阿含、說一切有部、經部和般若中觀經論有非常紮實的理解,因為唯識義理是站在阿含、有部、經部和般若中觀法義基礎上而說的,唯識祖師無著、世親菩薩皆是在說一切有部出家的,所以《成唯識論》沿用了很多有部譬如《俱舍論》的名詞和概念。這裏只能簡單地説明唯識的重點。
回到上一篇的般若中觀經論,般若中觀的理論是破除「自性見」證悟入「空性」。中觀的「一切法空、無自性」是個很抽象的理論,「空、無自性」經常被誤解為「空無、不存在」,產生「惡取空」的見解。
什麽叫「惡取空」?就是認爲一切都不存在,都是虛幻,沒有因果相續及業報的事實,所以可以無所不爲,不畏懼因果。
爲了這種對般若經「一切法無自性」的錯誤理解,《解深密經》、《瑜伽師地論》將一切法用「三自性」──「遍計所執自性」、「依他起自性」、「圓成實自性」劃分,《顯揚聖教論》、《攝大乘論》、《成唯識論》沿用這樣的分類法。
【琅琊閣】:正覺的同修對於對於般若中觀的「自性」與唯識經論的「自性」概念似乎一直分不清。佛法裏面「自性」這個名詞有多重意涵。
「自性」在般若中觀是有「自體」、「實體」的意思,「性」與「體」兩個名詞是相通的,所以一個法「有自性」就是「有自體」,「無自性」就是「無自體」,簡單說為這個法是「(實)有」或「(實)無」。
唯識學的「自性」,在許多情況下只是指不同的法都有自己的特質和屬性,不是般若中觀的有實體、有不變本質的意思。所有「有體」的法都有自性。
- 唯識:自性 = 特質、屬性; 有自性 = 有自體
- 般若中觀:自性 = 恆常不變、實有、獨立存在的本質
《成唯識論》中將一切法(現象)分為「有體法」與「無體法」兩種,這個分類與「三自性」以及般若經的「一切法無自性」是怎麼樣的關係?
【張志成】: 首先要知道在般若中觀系以及唯識系中,「體」等於「性」,「性」又與「相」、「用」相通,意思是一個法的「體(性)、相、用」是一致的。
譬如說「眼識」這個法有它的「自體、自性」,那麼就有它特別的「相、用」——了別色塵;所有八識有各別可區分的「體(性)、相、用」。由於「性」與「相」相通,所以《解深密經》稱三自性為「遍計所執相」、「依他起相」、「圓成實相」。
- 體(性)≒ 相 ≒ 用
【琅琊閣】:説到「體、相、用」這個話題,順便點出一個很容易被誤會的地方:《起信論》與《楞嚴經》的「體、相、用」概念與《成唯識論》等純粹唯識經論不一樣,不可以當作同義詞解讀。
二、《起信論》與《楞嚴經》的「體、相、用」定義,以及蕭平實如何發明自己的「一心開二門」理論
【張志成】: 在心性如來藏經論,尤其是《起信論》與《楞嚴經》,它們的「體、相、用」概念與般若中觀系、唯識系定義有別。
《起信論》與《楞嚴經》中一切法的「體」是「本體」的意思,本體的定義類似「本質」、「本性」。所以《起信論》中,一切法稱為「一心」,譬喻成「海」。
【琅琊閣】:《起信論》中的「一心開二門」,是什麽意思?是蕭平實説的阿賴耶識可以切割為「不生滅的本體」與「生滅的種子」嗎?
【張志成】: 不是!這種「一心開二門」是蕭平實自己發明的。《起信論》的「一心開二門」裏面,「門」是指兩個不同的角度:
- 從「心真如門」看:一切法的「體」是「心真如、真如、真心、如來藏」,是不生不滅、無為的心性——譬喻成「海水」或「水的濕性」;
- 從「心生滅門」看:一切法、一心稱為「阿賴耶識」,譬喻成「有波浪的海」,是生滅、有為的心,這生滅心會顯現出種種生滅的差別現象——譬喻成「波浪」。
在這兩部經裏面,「阿賴耶識」的「體」是真如、如來藏——譬喻成「平靜無波浪的海」——是不生不滅、無為的。可分別的色、心諸法是「相、用」(譬喻成「波浪」),是生滅、有為的。
所以論中說:此「阿賴耶識」是依如來藏(不生不滅、無為的體)而有差別現象(生滅、有為的相、用)的生滅心,是「不生不滅與生滅和合」,與如來藏「非一非異」。
【琅琊閣】: 《成唯識論》等純粹唯識經論,沒有「一心開二門」這個説法。
在《成唯識論》裏面,每一法——包括所有八識、心所法、色法——各有其「體」——稱爲「自體、自性」——以及各自的「相、用」。換句話說,《成唯識論》裏面的「體」是多元的,不同的,有差異的。而在《起信論》裏面,一切法的「體」是同一個——就是真如、真心、如來藏,「相、用」才是多元的。
【張志成】: 對!所以在《起信論》、《楞嚴經》,可以說一切差別的色心現象是由「真如、真心、如來藏」(無波平靜的大海)被無明(風)鼓動而出生(顯現出波浪),色心現象諸法(波浪)即是生滅心阿賴耶識(顯現出波浪的大海)的一部分,而生滅的色心現象諸法(波浪)的本性、心性即是不生滅的「真如、真心、如來藏」(海水的濕性);或說是由不生滅的「真如、真心、如來藏」(平靜無浪的大海)被無明風鼓動而形成生滅心阿賴耶識(顯現出波浪的大海)。
所以《起信論》說:「一切法悉皆同真如」;[1]《楞嚴經》說,「生滅的五陰、六入、十八界、七大的本性即是如來藏妙真如性」。[2]
【琅琊閣】:從以上所說看起來,《成唯識論》的「第八識、真如」與《起信論》、《楞嚴經》的「阿賴耶識、真如、如來藏」的概念是不同的,對「體」的界定也有不一樣,所以不能隨意混淆兩個體系。
【張志成】: 混淆兩個體系而且錯誤解讀,就會造成像正覺同修會今日法義與修證的重大偏差!
《成唯識論》的「第八識」雖然是「種子識」,但是,第八識和七轉識一樣,都是由自識的親種,依四緣而現行生起的,所以八識各有其「自體」,它們的「用」,也就是功能,也不一樣。至於「真如」,是八識的真實性,與八識不一不異、不即不離。
「真如」是無為法,無法出生有為色、心諸法,而有為的心法、色法是由同是生滅有為法的種子現行而生起的。有爲法生有爲法、真如是不變易的無為法,不生他法。
真如也是「有體法」,所有有為法的真實性是同一個「真如」,所以真如「體」是一不是多。
《起信論》、《楞嚴經》的「阿賴耶識、真如、真心、如來藏」這幾個名詞,基本上可以先看成是同樣的東西,是代表一切法——「一心」,譬喻成「大海」。
當沒有無明(譬喻成風)時,就是佛的狀態,是沒有波浪、不生不滅的平靜大海,稱為「真如、真心、心真如、如來藏、妙明真心」。
當有無明(譬喻成風)時,就是凡夫的狀態,是有生滅的波浪(意、意識或蘊、處、界等七大,即有為色、心諸法)的大海,稱為「阿賴耶識」。有為色、心諸法可以說是從「真如、真心、心真如、如來藏、妙明真心」出生的,也可以說是阿賴耶識的不同面貌、相用。
- 「一心」從「心真如門」看,全體是不生不滅、無為的心性、真如、如來藏、真心。[3]
- 「一心」從「心生滅門」看,全體是生滅、有為的阿賴耶識。[4]
- 《起信論》的「阿賴耶識」 = 《成唯識論》的「所有八識」≠ 《成唯識論》的「第八識」
【琅琊閣】: 正覺的「一心開二門」,將第八識說成是「不生不滅的心體與生滅的種子之和合體」,將凡夫心說成是「第八識真心與七轉識妄心和合運作」有兩個錯誤:
- 扭曲《起信論》的本意:「一心開二門」是從「體」(本質)與「相、用」(現象)兩個角度看待同樣的一切法(一心)時的認知差別,「心生滅門」看到的是生滅、有為的波浪,「心真如門」看到的是不生不滅、無為的水性。[5]
- 扭曲《成唯識論》的界定:《成唯識論》沒有「一心開二門」這種説法,沒有將第八識界定爲「有爲、無爲混合體」,八識都有自己的自體(特質)。《成唯識論》的第八識,全體都是生滅的有為法。真如,是所有八識的真實性,是不生不滅的無為法,與八識不一不異。
蕭平實是依自己想像的「明心密意」,抓取兩個不同體系經論中的概念,先偷換概念,扭曲篡改《起信論》的「一心開二門」,然後將他自己發明的「一心開二門」稼接在《成唯識論》的第八識上面,說:第八識是「不生不滅的心體與生滅的種子之和合體」。蕭平實基於這套自己獨創的理論,說「明心」就是「找第八識的所在」。
三、「有體法」、「無體法」、「三自性」、般若經的「一切法無自性」有什麽關係?
【琅琊閣】:張老師,「有體法」、「無體法」、「三自性」、「一切法無自性」這些名詞和説法有什麽關係?
【張志成】: 要了解「有體法」與「無體法」與「三自性」、般若經的「一切法無自性」是怎麼樣的關係,必須先知道般若中觀的「二諦」只是「勝義諦」與「世俗諦」,《成唯識論》的「二諦」則是「四重二諦」。
般若中觀的「一切法空、無自性」是說:
- 「勝義諦」中:一切法沒有「恆常、不生滅、獨存的自體」,無法以語言形容,所以只能以「八不」的遮遣方式形容
- 「世俗諦」中:我們必須先以「假名、施設」來安立一個法的「假說自性」,然後依此人為假設的「自性」來討論它的「相、用」屬性。
《成唯識論》建立的是「四重二諦」,其中最高的「勝義勝義」相當於般若中觀的「勝義諦」,一切法無法以語言形容,所以也稱為「非安立諦」。
「勝義勝義」下面一層的「證得勝義」屬於「安立諦」的層面,在這個層次,一切法可分為「三自性」或「有體法」與「無體法」。三自性中的遍計所執自性是無體法,依他起自性──有為法、圓成實自性──無為法是有體法;遍計所執自性是無有,依他起自性是幻有,圓成實自性是真實有。
【安立諦層次對法的界定】
|
有體、無體 |
有、無 |
依他起 (有爲法) |
有體 |
幻有 |
遍計所執 (龜毛、兔角、實我、實法) |
無體 |
無、沒有、不存在 |
圓成實性 (無爲法) |
有體 |
真實有 |
由於遍計執自性是「無體法」,有時候「一切法」只是指「有體法」,即依他起自性──有為法,和圓成實自性──無為法。就像《解深密經》說:「一切法者略有二種,所謂有為、無為。」
【琅琊閣】:蕭導師將第八識以及真如歸類爲「圓成實性」,他對於「三自性」的理解正確嗎?
【張志成】: 蕭導師對於「三自性」,有非常嚴重的錯解。我們先看看無著菩薩在《顯揚聖教論》中對三自性的定義:
《顯揚聖教論》卷16〈7 成無性品〉:
今為成立「法無我」,故說「成無性」。
頌曰:「三自性應知,初遍計所執,次依他起性,最後圓成實。」
論曰:當知「無性」不離「自性」,是故先說「三自性」義,如是即顯「三種無性」密意故。說「三自性」者,謂遍計所執自性、依他起自性、圓成實自性。
遍計所執者,所謂諸法依因言說所計自體。
依他起者,所謂諸法依諸因緣所生自體。
圓成實者,所謂諸法真如自體。
1. 依他起自性:現象本身是需要特定條件才能顯現,所以是「依諸因緣所生自體」,百法裏面的有爲法(當然包括第八識),都是依他起性。依他起性有為法並不是「空無、沒有」而是「幻有」的「有體法」,因緣和合時候有它顯現時呈現的「離言自性」——語言概念無法界定的剎那生滅的顯現體性,但沒有般若中觀所說的「恆常、獨立、自存」的實體或自體──「自性」。
2. 遍計執自性:在依他起的現象上面,你看到一個「恆常、獨立、自存」的東西──我們會用言說給它安立一個「假說自性」然後執以為真實,這種錯覺就是遍計執性。凡夫在現象上所覺知基本上都是覺知到遍計執性。遍計所執的「實我」、「實法」是「空無」的「無體法」,就是般若中觀所要破除的「自性」。
3. 圓成實自性:即真如──破除我執、法執之後,聖者所看見的現象的本然、真實狀態。真如、圓成實性是「真實有」的「有體法」──真如理體,它是不生不滅、恆常不變異的無為法,與依他起性法不一不異、不即不離,[6]也就是依他起性法上沒有遍計執錯覺所顯示「人法二無我」、「我法二空真如」的真實法性。
般若中觀說「真如亦是無自性」,並不是說它是「空無」、不存在,而是在強調它唯證乃能相應,不能以凡夫的「有、無」概念來想像它,所以用遮遣的「非有、非無」形容方式。
《成唯識論》的最高層次的勝義諦「勝義勝義──真如、圓成實性、一真法界」也是「非有、非無」的非安立諦,說「真如、圓成實性是真實有、勝義有」其實是站在安立諦層面的「證得勝義」層面說的,[7]並不是說真如、圓成實性有般若中觀所要破除的「恆常、獨立、自存」的「自性」。[8]
【琅琊閣】:無著菩薩在《顯揚聖教論》中對三自性的定義,出現在《成無性品》。上面引文裏面說:「今為成立法無我,故說成無性。」也就是説,唯識裏面說有自性,不是蕭平實認爲的「有自性、有自體,就等於界定第八識是恆常不變的實有個體」。
- 如果「有自體、有自性」等於「真實存在」,《成唯識論》界定所有依他起法,比如全體八識、心所法、色法,都是有自體。按蕭平實的解讀,它們都應該是真實存在,怎麽可以説七轉識虛妄?
- 無著菩薩說,建立三自性是爲了説明法(現象)的無我性,不是爲了讓我們將法執為實我、真我。如上所説,即使是圓成實性和真如,在《成唯識論》的最高層次的勝義勝義諦也是被形容為否定式的「非有、非無」、不可思議、不可言説的,不採用肯定表述,比如真實有,或是蕭平實所强調的恆常不變、真我、實我。
蕭導師對於「三自性」還有哪些錯解?
【張志成】: 蕭導師對於三性,有幾個非常嚴重的錯解:
一、將「圓成實性」等同第八識:圓成實性是指真如無為法,因為真如具有三種性質:
(1)「圓滿」──周遍於一切諸法而無所不在、
(2)「成就」──常住而沒有生滅變化的,以及
(3)體非虛謬的「真實」體性。
圓滿、成就、真實都是形容詞,蕭平實望文生義,無視梵文以及《成論.述記》的原義,自己拆字強解,界定爲「能圓滿地成就(出生)諸法的真實性」,以此定義將念念生滅、屬依他起性有為法的第八識定義為圓成實性。
二、界定第八識必須獨立存在無餘涅槃:以為「圓成實性、第八識既是真實有、勝義有——真實、獨存的自性」,所以可以離開依他起性獨存於無餘涅槃中。這是違背般若中觀以及《成唯識論》勝義諦、非安立諦「一切法無自性」的道理,落入般若中觀所破斥的「自性見」以及《成唯識論》所破斥的「法執」。
三、將第六識歸屬依他起性、第七識歸屬遍計執性:按唯識教理,所有八識都是依他起性的現象有為法,其中只有凡夫的第六識和第七識是「能遍計」的識,它們在見聞覺知的依他起現象──「所遍計」上妄想有「實我」和「實法」,被妄想出來的「實我」和「實法」稱為「遍計執性」。
【琅琊閣】:唯識系的修行和見道方法,與「三性」有什麽關係?是像蕭導師所說的「以能分別的意識心去找無分別的第八識,然後意識再去轉依第八識的真實、如如性、無分別性」?
【張志成】: 所有佛教的經論,乃至禪宗的參禪看話頭,都沒有說見道的方法是「找第八識的所在」。唯識系修行的方法同樣不是去「找第八識的所在」,簡單説是破遍計執。
唯識百法中的前四位都是依他起性的有為法,也就是阿含、般若中觀中的五蘊、十二處、十八界,修行的方向就是:破除在依他起性有為法上所產生的遍計執錯覺,證得真如、圓成實性。
[1] 《大乘起信論》卷1:「是故一切法從本已來,離言說相、離名字相、離心緣相,畢竟平等、無有變異、不可破壞。唯是一心故名真如,以一切言說假名無實,但隨妄念不可得故。言真如者,亦無有相。謂言說之極因言遣言,此真如體無有可遣,以一切法悉皆真故;亦無可立,以一切法皆同如故。當知一切法不可說、不可念故,名為真如。」(CBETA, T32, no. 1666, p. 576, a10-18)
[2] 《大佛頂如來密因修證了義諸菩薩萬行首楞嚴經》卷2:「阿難!汝猶未明一切浮塵諸幻化相,當處出生隨處滅盡,幻妄稱相,其性真為妙覺明體,如是乃至五陰、六入,從十二處至十八界,因緣和合虛妄有生,因緣別離虛妄名滅,殊不能知生滅去來,本如來藏常住妙明,不動周圓妙真如性,性真常中求於去來、迷悟、死生,了無所得。阿難!云何五陰本如來藏妙真如性?……云何六入本如來藏妙真如性?……云何十二處本如來藏妙真如性?……云何十八界本如來藏妙真如性?……若此識心本無所從,當知了別見聞覺知圓滿湛然性非從所,兼彼虛空地水火風均名七大性真圓融,皆如來藏本無生滅。」 (CBETA, T19, no. 945, p. 114, a19-26- p. 119, a25)。
[3] 《大乘起信論》卷1:「心真如者,即是一法界大總相法門體。所謂心性不生不滅,一切諸法唯依妄念而有差別,若離妄念則無一切境界之相。是故一切法從本已來,離言說相、離名字相、離心緣相,畢竟平等、無有變異、不可破壞。唯是一心故名真如」(CBETA, T32, no. 1666, p. 576, a8-13)。
[4] 《大乘起信論》卷1:「心生滅者,依如來藏故有生滅心,所謂不生不滅與生滅和合,非一非異,名為阿梨耶識。」(CBETA, T32, no. 1666, p. 576, b7-9)。
[5] 《大乘起信論》卷1:「依一心法,有二種門。云何為二?一者、心真如門,二者、心生滅門。是二種門,皆各總攝一切法。」(CBETA, T32, no. 1666, p. 576, a5-7)
[6] 《成唯識論》卷8:【「依他起自性,分別緣所生,圓成實於彼,常遠離前性;故此與依他,非異非不異,如無常等性 非不見此彼。」……二空所顯圓滿成就諸法實性名圓成實,顯此遍常體非虛謬,簡自共相、虛空、我等。無漏有為,離倒究竟、勝用周遍,亦得此名;然今頌中說初非後。此即於彼依他起上常遠離前遍計所執,二空所顯真如為性。說於「彼」言,顯圓成實與依他起不即不離。「常遠離」言,顯妄所執能、所取性,理恒非有。「前」言義顯不空依他,「性」顯二空非圓成實,真如離有、離無性故。由前理故,此圓成實與彼依他起非異非不異,異應真如非彼實性,不異此性應是無常,彼此俱應淨非淨境,則本後智用應無別。」(CBETA, T31, no. 1585, p. 45, c10 -p. 46, 22)
[7] 《成唯識論》卷9:「三、證得勝義,謂二空真如。四、勝義勝義,謂一真法界。此中勝義依最後說,是最勝道所行義故,為簡前三故作是說。此諸法勝義,亦即是真如。真謂真實,顯非虛妄;如謂如常,表無變易。謂此真實於一切位常如其性,故曰真如,即是湛然不虛妄義。亦言顯此復有多名,謂名法界及實際等,如餘論中隨義廣釋。此性即是唯識實性。」(CBETA, T31, no. 1585, p. 48, a20-28)
[8]《成唯識論》卷2:「真如亦是假施設名,遮撥為無,故說為有;遮執為有,故說為空。勿謂虛幻,故說為實;理非妄倒,故名真如。不同餘宗離色、心等有實常法名曰真如,故諸無為非定實有。」(CBETA, T31, no. 1585, p. 6, c1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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