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菩提路》(五之四十四):張志成——禪宗的明心見性(六):禪門公案有「宇宙最大秘密」?
01. 佛陀不告訴你的「宇宙最偉大秘密」?
【琅琊閣】:關於禪宗,對正覺同修會有疑問的學員經常問的問題是:蕭平實的「密意」跟禪宗公案有什麽關係?爲什麽可以解讀所有公案?
前面的文章點出蕭平實的「第八識持身密意」,難以在中國禪宗早期的幾位祖師——達摩、道信、弘忍——教導的「如來禪」裏面找到依憑,甚至可以看到很多與「蕭平實密意」衝突的反証。
後期禪宗引導開悟的方式益發多元,比如機鋒、棒喝、酬答、看話頭等「門庭施設」。蕭平實經常講的禪宗公案大多屬於這一類,不知道「密意」的人聽蕭平實講公案,覺得津津有味、頭頭是道,心癢難搔,恨不得立刻知道這些公案背後的「密意」到底是什麽:
蕭平實《金剛經宗通》(二):[1]
前面的人問:「如何是佛? 」雲門說是「綠瓦」;過沒多久,另一個人來問相同的題目,雲門卻說是「露柱」。 再過一段時間又有人來問:「如何是佛?」雲門老兄竟回答說:「乾屎橛。」就是乾掉的大便;又過一段時間,另外有別人又來問:「如何是佛?」他回答說:「花藥欄。」說是種花藥的欄杆。花藥就是芍藥,很漂亮的芍藥,禪門拿它當作寶貝,所以要用個欄杆把它圍起來,免得有人不識,在未開花時把它當作雜草亂踩、亂摘。雲門竟然說佛就是圍花藥的那個欄杆,他答來答去總是不同。
蕭平實在《金剛經宗通》這段文字裏面還說,世尊在《金剛經》裏面暗示「法界實相」——宇宙中最大的秘密,祖師在所有公案都也是在暗示這個「宇宙最偉大秘密」,知道這個「密意」就破參了、會生起般若智慧,可是這個「宇宙最偉大秘密」一千多年來所有人都沒搞明白,不過,如果蕭平實用「通力」(他暗示的)看到你的「證悟因緣成熟」,他一句話就可以説明白給你聼:[i]
- 須菩提既要從實相法界來回答佛的提問,又不能洩露了法界實相的秘密,因為悟緣未熟的人是不該知道這個宇宙中最偉大秘密的;然而須菩提卻答得很具體,同時又保護了宇宙中這個最大的秘密,也顯示了 世尊智慧的至高無上。
- 你們看:雲門禪師的胡餅直直地擲過來,到如今已經有一千餘年了,然而當代的大師與禪人們,對雲門胡餅的真義還是弄不清楚呢。
- 你如果取綠瓦,明天他又說露柱;你如果認為就是露柱,後天他又說乾屎橛,所說並無定法;那到底是什麼?如何是佛呢? 雲門就像佛陀所說的法一樣,其實全都是在講佛、在講如來,都是在講自心如來──此經;但是他可以用很多的語言不著痕跡地講出來,卻是只有已經生起慧眼的人才能聽得懂,所以經中才說「法無定法」。
- 如果要讓大家都懂的話,一句話跟你明講了,你就可以找到你的自心如來了,也不是講不出來。但是我如果為你明講了(因為你證悟的緣早就熟了,或者你往世已經悟過而不退轉,只是被胎昧所迷而暫時忘了,才能為你明講),你還是不能取我那一句話,因為你也絕不會取我那一句話,你會在聽了我那句話以後,直接就認取你自己的自心如來。
- 能夠通透中國禪宗這一著子,才能叫作開悟;這才叫作懂得般若,否則都是誇誇其談,言不及義。
這個只有蕭平實知道的「宇宙最偉大秘密」,到底是什麽呢?這個問題前一陣子已經有正覺開悟學員在留言區解釋過,全文請見【正覺學員披露:《大乘顯識經》沒有說「阿賴耶識持身是密意」!】一文:
「正覺密意」就是「阿賴耶識持身」或「阿陀那識持身」,肌肉內臟等等作用的背後就是阿賴耶識在作用,經典明說阿陀那識就是持身識,其實「持身」根本不是世尊的「密意」,但被蕭X實拿來當「正覺密意」。所以,「吃水果、吃飯、拜佛、走路」的「正覺密意」,就是阿賴耶識持身控制色身肌肉乃至內臟等,讓你能夠「吃水果、吃飯、拜佛、走路」,乃至「一揚眉、一開口、一棒、一喝」。
正覺教導的「參禪」方法,就是意識先以「念佛是誰?」「參禪是誰?」「拖死屍是誰?」等話頭起「疑情」,因為意識有疑,所以意識專心去「探究」這些話頭背後的答案,正覺把這個過程稱之為「參禪」,而這些話頭背後的答案就是「阿賴耶識持身」,但不可以事先知道答案,否則不會有「突然懂了」的喜悅,稱之為「功德受用」,於是,當意識突然「一念相應」知道或猜到一切作用背後是「阿賴耶識持身」的「正覺密意」,就是「開悟」,就成為正覺的「開悟聖人」!
但知道及感覺到色身肌肉乃至內臟的動作而「知道」背後有個「阿賴耶識持身」,不表示有能力真正觀察到真正的「阿賴耶識」,更何況即使觀察到阿賴耶識的部分功能也不是「開悟」,更沒有證得真正禪宗一切法真如「一真一切真」的「真正開悟」,也不會產生「真正開悟」的功德受用,但是,把「阿賴耶識持身」公式套上去大部分的禪宗「公案」卻好像都能「解釋」得通,很像是「開悟」,實際上,正覺就是禪宗所拈提的「野狐」,把「阿賴耶識持身」當成「開悟」,如同鸚鵡學語,假冒禪門作略,大妄語籠罩眾生。
正覺資格最老的親教師張正圜曾經說,只要有身口意行就可以觀察第八識。一般的公案裏面總會有對答和動作,只要有人説話動身,你就可以將「正覺密意」直接套用,這其實就是蕭平實在禪三上面裝神弄鬼的引導!
佛陀在《大乘顯識經》說的識的作用、《成唯識論》的第八識持身,竟然是「宇宙大秘密」?只要蕭平實認爲你緣熟了,用一句話告訴你,你就有般若智慧,明心見道?有興趣重溫蕭平實「販賣佛法話術」的讀者,我將知乎平台上正覺學員摘錄的蕭平實《金剛經宗通》第二輯的原文全部放在文末以供參考。
02. 暴露蕭平實「開悟密意」的禪宗公案?
【琅琊閣】:蕭平實在上面《金剛經宗通》(第二輯)引用的禪宗公案,還不是最直接展現密意的公案,正覺裏面只有知道密意的「開悟學員」才知道這些公案與《大乘顯識經》說的識的作用、《成唯識論》的第八識持身之間有什麽關係。
禪宗在六祖以後,出現一類所謂「性在作用」的公案,這類公案比上面《金剛經宗通》的「花藥欄、胡餅、露柱……」被正覺同修會視爲「第八識持身 = 開悟密意」更直接的證據。
哪一類禪宗公案是「性在作用」公案?在《景德傳燈錄》中有一則最明顯的「觀密作用」的「祖師西來意」:
《景德傳燈錄》卷4:有坦然、懷讓二人來參。問曰:「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何不問自己意。」曰:「如何是自己意?」師曰:「當觀密作用。」曰:「如何是密作用?」師以目開合示之。(坦)然言下知,歸更不他適。」(CBETA 2021.Q2, T51, no. 2076, p. 231c10-14)
《景德傳燈錄》有另一則「性在作用」公案說,「見性」就是「見到佛性的作用——在手執捉、在足運奔……」:
《景德傳燈錄》卷3:波羅提曰:「王既有道何擯沙門?我雖無解願王致問。」王怒而問曰:「何者是佛。」答曰:「見性是佛。」王曰:「師見性否?」答曰:「我見佛性。」王曰:「性在何處?」答曰:「性在作用。」王曰:「是何作用,我今不見?」答曰:「今見作用,王自不見。」王曰:「於我有否?」答曰:「王若作用,無有不是。王若不用,體亦難見。」王曰:「若當用時,幾處出現。」答曰:「若出現時,當有其八。」王曰:「其八出現,當為我說。」波羅提即說偈曰:「在胎為身,處世名人,在眼曰見,在耳曰聞,在鼻辨香,在口談論,在手執捉,在足運奔,遍現俱該沙界,收攝在一微塵,識者知是佛性,不識喚作精魂。」 王聞偈已,心即開悟。(CBETA, T51, no. 2076, p. 218, b8-23)
【張志成】:《六祖壇經》中也有表示「自身中有自性」,「即身是無常,其性常也」、「此身即有生滅,心性無始以來未曾生滅」的文字:
《六祖大師法寶壇經》卷1:「大眾!世人自色身是城,眼耳鼻舌是門,外有五門,內有意門。心是地,性是王。王居心地上,性在王在,性去王無。性在身心存,性去身壞。佛向性中作,莫向身外求。自性迷即是眾生,自性覺即是佛。」(CBETA, T48, no. 2008, p. 352, b6-10)
《六祖大師法寶壇經》卷1:「善知識!色身是舍宅,不可言歸。向者三身佛,在自性中,世人總有;為自心迷,不見內性。外覓三身如來,不見自身中有三身佛。汝等聽說,令汝等於自身中,見自性有三身佛。此三身佛,從自性生,不從外得。」(CBETA, T48, no. 2008, p. 354, b17-21)
「性在作用」就是通過身心的各種功能、現象,顯示真如佛性在一切身心現象上的作用,「目開合,在口談論,在手執捉,在足運奔」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上一篇提到六祖說開悟時「一真一切真」,一切法都是真如佛性,所有身心現象也是一切法之一,當然也可以說是真如佛性。
【琅琊閣】:這類公案有個弊端,上面《景德傳燈錄》其中一則公案裏面有提到,其他祖師也指出過,就是:「識者知是佛性,不識喚作精魂。」
白話說就是懂的人知道「性在作用」公案是指出一切法、一切身心現象都是佛性,但是不懂的人會誤會你在說有個恆常的精魂、神性在身體裏面作用。
前面的文章提到蕭平實的「持身第八識」與唯識經論破斥的外道我見非常相似,蕭平實用「持身第八識」解讀這類公案,也是偏向「恆常神性有作用」,强調有一個特殊的能持身的法,不是强調一切法都是佛性的顯現。
【張志成】:《景德傳燈錄》中記載,有一位南方禪客以為「能見到善能揚眉瞬目,去來運用,遍於身中的不生不滅的心性」就是慧能所傳的「見性」禪法──「南方宗旨」:
《景德傳燈錄》卷28:南陽慧忠國師問禪客:「從何方來?」對曰:「南方來。」師曰:「南方有何知識?」曰:「知識頗多。」師曰:「如何示人?」曰:「彼方知識直下示學人:即心是佛,佛是覺義。汝今悉具見聞覺知之性,此性善能揚眉瞬目,去來運用,遍於身中。挃頭頭知,挃腳腳知,故名正遍知。離此之外,更無別佛。此身即有生滅,心性無始以來未曾生滅。身生滅者,如龍換骨,蛇脫皮,人出故宅。即身是無常,其性常也。南方所說,大約如此」。 (CBETA, T51, no. 2076, p. 437, c17-25)
慧能大師的「自性」指佛性、如來藏,不是南方禪客以為的「見聞覺知之性」。慧能的弟子南陽慧忠國師說「法離見聞覺知」,這樣的「南方宗旨」與外道的神性無有分別,如果將這種説法視爲南方宗旨,等於「改換壇經」:
《景德傳燈錄》卷28:師曰:若然者,與彼先尼外道無有差別。彼云:我此身中有一神性,此性能知痛癢。身壞之時神則出去,如舍被燒舍主出去,舍即無常,舍主常矣。審如此者,邪正莫辨,孰為是乎?吾比遊方,多見此色,近尤盛矣!聚卻三五百眾,目視雲漢,云是南方宗旨。把他壇經改換,添糅鄙譚,削除聖意,惑亂後徒,豈成言教?苦哉?吾宗喪矣!若以見聞覺知為佛性者,《淨名》不應云:法離見聞覺知,若行見聞覺知,是則見聞覺知,非求法也。(CBETA, T51, no. 2076, p. 437, c25-p. 438, a6)
【琅琊閣】:蕭平實說他發明的「第八識如來藏」也是「法離見聞覺知」,但是他建立的能夠獨存、持身的「第八識如來藏」與外道神性非常類似,而且他的「第八識如來藏」竟然在凡夫位就能「了知七轉識心行」,具有違背唯識經論的了別性。
至於蕭平實說「第八識如來藏」的了別性不在六塵當中,這也不是事實。《成唯識論》說:「略說此識【第八識】所變境者,謂有漏種,十有色處,及墮法處所現實色。」唯識的第八識可以了別自己變現的根身、器界,根身、器界都由十有色處(色法)組成,換句話説,第八識可以分別五塵。
無論如何,正覺同修會對「性在作用」的公案,不是用「一切現象都是佛性」來理解,是用「第八識持身」來理解。
03. 馬祖道一禪師說「言語動作、受樂受苦」等身心作用都是佛性!
【張志成】:前文提到,正覺的「開悟密意」很難在達摩乃至五祖所弘揚的「如來禪」裏面找到依憑。自南宗開始盛行的「祖師禪」裏面,少數祖師以「性在作用」解釋「佛性」,作爲開悟的引導,其中最有名的就是懷讓的弟子洪洲馬祖道一:
宗密《中華傳心地禪門師資承襲圖》卷1:洪州意者,起心動念,彈指動目,所作所為,皆是佛性全體之用,更無別用。全體貪嗔癡,造善造惡,受樂受苦,此皆是佛性。如麵作種種飲食,一一皆麵。意以推求此身,四大骨肉,喉舌牙齒,眼耳手足,並不能自語言、見聞、動作。如一念命終,全身都未變壞,即便口不能語,眼不能見,耳不能聞,脚不能行,手不能作。故知能言語動作者,必是佛性。且四大骨肉,一一細推,都不解貪嗔煩惱,故知貪嗔煩惱並是佛性。
佛性體非一切差引種種,而能造作一切差別種種。「體非種種」者,謂此佛性非聖非凡,非因非果,非善非惡,無色無相,無根無住,乃至無佛無眾生也。「能作種種」者,謂此性即體之用,故能凡能聖,能因能根,能善能惡,現色現相,能佛能眾生,乃至能貪嗔等。若覈其體性,則畢竟不可見,不可證,如眼不自見眼等。若就其應用,即舉動運為,一切皆是,更無別法而為能證所證。彼意准《楞伽經》云:「如來藏是善不善因,能遍興造一切趣生,受苦樂,與因俱。」又:「佛語心。」經云:「或有佛剎揚眉動睛,笑吹謦欬,或動搖等皆是佛事。」
既悟解之理,一切天真自然,故所修行,理宜順此。而乃不起心斷惡,亦不起心修道。道即是心,不可將心還修於心。惡亦是心,不可將心還斷於心。不斷不造,任運自在,名為解脫人。無法可拘,無佛可作,猶如虗空不增不減,何假添補。何以故?心性之外,更無一法可得故。故但任心,即為修也。(CBETA, X63, no. 1225, p. 33, a22-b21 // Z 2:15, p. 435, d4-p. 436, a9 // R110, p. 870, b4-p. 871, a9)
從上面的引文可知,馬祖道一的「佛性」是指「如來藏」,也就是慧能的「自性」。
「佛性」的「體」是「非聖非凡,非因非果,非善非惡,無色無相,無根無住,乃至無佛無眾生」,等同於《起信論》「心真如門」中的「一心真如」。
「佛性」的「用」,則眾生一切種種的差別現象皆是,不只是「彈指動目」的身體動作,包括「全體貪嗔癡,造善造惡,受樂受苦」所有的身心現象,都是「佛性的作用」,亦即是「如來藏的顯現」,這才是「性在作用」的真正意思。
所以,「佛性」是使一切法成為可能的「如來藏」,並非「持身的第八識」。而開悟是要悟到「一切皆是」——「一切身、心的差別現象皆是佛性的用,亦即真如、如來藏隨緣的顯現」、「一切天真自然」,既然悟到一切皆如,所以所謂的「修行」即是「不斷不造,任運自在」的無修之修。
【琅琊閣】:馬祖道一禪師所説的「言語動作都是佛性」,正覺同修會理解爲「第八識阿賴耶識持身」,蕭平實所説的「實相念佛」就是知道「持身第八識令你開口念佛」。
前面的文章一再說明禪宗的「明心見性」不是「找第八識,看到第八識的持身作用」,而是「離念(妄念、妄想)讓真心、般若智、靈知自然顯現」,如六祖慧能、馬祖道一同樣教人離妄念,不要「取善捨惡」而有所造作:
《六祖大師法寶壇經》卷1:「汝若欲知心要,但一切善惡都莫思量,自然得入清淨心體,湛然常寂,妙用恒沙。」(CBETA, T48, no. 2008, p. 360, a13-15)
《六祖大師法寶壇經》卷1:「不思善,不思惡,正與麼時,那箇是明上座本來面目。」(CBETA, T48, no. 2008, p. 349, b24-25)
《馬祖道一禪師廣錄》卷1:「自性本來具足,但於善惡事中不滯,喚作脩道人。取善捨惡,觀空入定,即屬造作。更若向外馳求,轉疎轉遠,但盡三界心量,一念妄心,即是三界生死根本。但無一念,即除生死根本,即得法王無上珍寶。」(CBETA, X69, no. 1321, p. 2, c9-13 // Z 2:24, p. 406, a15-b1 // R119, p. 811, a15-b1)
《馬祖道一禪師廣錄》卷1:「若是上根眾生,忽爾遇善知識指示,言下領會,更不歷於階級地位,頓悟本性。……對迷說悟,本既無迷,悟亦不立。一切眾生,從無量劫來,不出法性三昧,長在法性三昧中。著衣喫飯,言談祗對,六根運用,一切施為,盡是法性。不解返源,隨名逐相,迷情妄起,造種種業。若能一念返照,全體聖心。」(CBETA, X69, no. 1321, p. 2, c22-p. 3, a4 // Z 2:24, p. 406, b10-16 // R119, p. 811, b10-16)
禪宗的開悟是真心顯現,真心顯現必然是無分別、無二的境界,一切法、一切身心現象都是真心。
正覺同修會因爲錯解佛法的第一義,所以以爲馬祖道一説的「著衣喫飯,言談祗對,六根運用,一切施為」就是在暗示「第八識持身密意」。實際上,六祖說「一切善惡都莫思量」,馬祖道一說「著衣喫飯,言談祗對,六根運用,一切施為,盡是法性」,全體聖心,這都是將有差別相的萬法等同視爲佛性,既然全部都是佛性,一切法的差別泯滅、一切法平等無二。
比如蕭平實書中舉出的「乾屎橛」公案,禪宗文獻中有祖師解釋說,一切萬法皆是佛,但是爲了打破「佛殊勝、乾屎橛卑污」的對立認知,祖師特意用「乾屎橛」回復提問者,目的還是指向一切法平等無二:
《寶王三昧念佛直指》卷1:「良久又問:若一切是佛,則糞箕苕箒皆可酬彼所問,何特以極劣乾屎橛而作答耶?答:既一切是佛,則門窓戶闥目前諸境皆可為問,何特取是勝之佛而為問耶?故知問者心地本純,太取其高;而答者欲破彼執,反取其劣耳。若知屎橛非劣,則佛亦且非優。」(CBETA 2021.Q2, T47, no. 1974, p. 364c7-13)
反觀正覺的開悟是在萬法裏面,找到與一個與其他法不同的第八識,正覺同修會開悟所證(所幻想)的是一個「有二、有分別、不平等」的境界。
04. 「性在作用」公案證明佛法本無密意
【張志成】:正覺同修會將禪宗的「性在作用」的公案,六祖的「何期自性能生萬法」、《大乘顯識經》開顯的「識的作用」,《楞伽經》的「機關木人」,《大乘密嚴經》的「賴耶無分別,依身而運動」、《央掘魔羅經》裏面的「央掘魔羅經追佛」……,全部當作「開悟密意」的證據。
這些文字可以證明「第八識持身 、第八識生萬法 = 開悟密意」嗎?
第一、「性在作用」之類的開示,在《景德傳燈錄》等禪語錄中只佔據不起眼的份量。《六祖壇經》等禪宗文獻主要還是以「般若三昧、無分別、無念、無相、無住、無二」這些方式形容開悟境界。
第二、不論是禪宗文獻的「性在作用」,還是《大乘顯識經》的識的作用,還是其他經論中與運動有關的文字,都不是佛法裏面的密意,熟讀佛經的人都知道,沒有什麽稀奇,只是正覺同修會孤陋寡聞,又不懂佛法與梵我論之間的差異,才會將 佛在經論裏面明説的内容胡思亂想,變成「不可告人的開悟秘密」。
第三、《大乘顯識經》顧名思義就是 佛開顯關於識的法義,識的作用是明説的内容,而且此經說識的存在只能根據它的各種作用知道,因爲識無形無相,無形無相當然無法被現前觀察。此經說身心感受情緒所做都是識的作用,可見識的作用在佛法裏面從來不是「秘密」:
《大乘顯識經》:「大藥!如見日輪光明照曜,而諸凡夫不見日體,是黑是白,黃白黃赤皆不能知,但以照熱光明出沒環運,諸作用事而知有日;識亦如是,以諸作用而知有識。」大藥白佛言:「云何為識作用?」佛言:「大藥!受覺想行思憂苦惱,此為識之作用。復有善不善業,熏習為種,作用顯識。」(CBETA 2021.Q2, T12, no. 347, p. 185a11-24)
蕭平實將這部經的内容與《成唯識論》的持身説法列入正覺教團「禁說」的「密意範圍」,豈不是說 佛和祖師在經論裏面開顯識的持身作用,違犯了他發明的「法毗奈耶」,泄露了會導致佛法滅亡的「開悟密意」?
第四、「識的持身功能」爲什麽經論不常提到,甚至600卷般若經從來不提第八識?這到底是因爲如正覺所説,佛菩薩和祖師在經論裏面暗藏「開悟密意」,要等待三地菩薩蕭平實降世對大衆開顯?還是因爲「識的持身功能」從來不是佛法修行的核心,因爲第八識根本無法被地前菩薩證解、了知?
佛法裏面從無秘密,不論是二乘斷我見的境界還是大乘證真如的智慧境界,經論裏面都説得清楚明白,知道是一回事,親證是另一回事,只是知道也無法斷除煩惱、去除無明。
【琅琊閣】:蕭平實說禪宗所有的公案都是在暗示第八識持身,當然不是,佛菩薩與祖師都不會跟你玩文字游戲,一切都是淺白直接的明説,生怕衆生不理解,又怎麽會故弄玄虛,隱覆秘密?禪宗祖師的作略是直接告訴你真心顯現的境界,直接引導你體悟第一義「無二、無念、無分別」的境界。推而廣之,佛法裏面所有「法門」都是這個目的。
用個譬喻說,佛法所證的「人無我、法無我」是你要去的目的地。佛菩薩在經論裏面、祖師在公案和注疏裏面,將這個目的地的地址和坐標,用各種方式説得非常細緻清楚,沒有一絲隱瞞。
「人無我、法無我」這個目的地是什麽境界?
- 般若經:一切法無自性、無生、無滅、無真實、無所得、無所有……
- 心經:一切法(五蘊)皆空
- 唯識經論:一切法唯識所現、一切法的真實性是真如、圓成實性
- 如來藏經:一切衆生都有如來藏(佛性)
- 楞伽經:一切法不生、一切法本來涅槃、一切法無我、一切法不可說空、一切法性自性空、一切法如幻、自性空
- 起信論:一切法皆從心起妄念而生……如鏡中像無體可得,唯心虛妄;一切法從本已來,非色非心、非智非識、非有非無,畢竟不可說相;一切法自性無生,離於妄見,不住生死。觀一切法因緣和合;一切法從本已來,離言說相、離名字相、離心緣相,畢竟平等、無有變異、不可破壞,唯是一心,故名真如。
- 慧能大師:《六祖大師法寶壇經》:萬法無滯,一真一切真;一切萬法,不離自性;一切萬法本自不有,故知萬法本自人興。
- 克勤圓悟:《圓悟佛果禪師語錄》:「一切法不生,一切法不滅。」
- 大慧宗杲:《大慧普覺禪師語錄》:「了諸世間及一切法平等無二。」
佛經是直接明瞭地形容第一義智慧境界,這些形容都是「一切法如何如何」,不是「第八識如何如何」,導向的是最後大慧宗杲禪師説的「一切法平等無二」。
蕭平實「第八識如來藏理論」只有一個焦點:找到常住、不變、能生萬法的「持身第八識」,實修的目標是猜第八識的所在與功能,禪三上的密意也是「第八識持身」。
用上面的譬喻來説,蕭平實的「修行目的地」,地址坐標全部錯誤,方向與 佛菩薩和祖師説的正確方向,一南一北,完全相反。
爲什麽是完全相反?蕭平實自創的「第八識」凌駕於「一切法」之上,是出生一切法的「第一因」,與一切法不平等,與一切法對立。這種「第八識如來藏」就是佛法破斥的「實我見、實法見」,蕭平實所證是「人有我、法有我、有生法忍」,不是佛法的「人無我、法無我、無生法忍」。
世尊與祖師從來沒有在經論公案裏面暗示蕭平實的「宇宙最大秘密」,不論佛菩薩還是祖師大德,在宣説法義、注解經論、翻譯經典的時候,都是選擇最淺白、貼切、直接的語言,而且爲了適合聽者的心性根器,使用各種不同的表達方式和立論,務求衆生能夠得解脫、得智慧。
佛法沒有「宇宙裏面最大的秘密」,智慧境界都是可以用各種方式表達形容給你聽,問題是知道之後你的認知是否被顛覆,行爲是否因此改變?比如當一個人聽到「性在作用」的公案,理論上知道一切身心現象都是佛性,他的認知與行爲能否因此改變,不再分別、取捨、造作?
一個告訴你佛法裏面有「宇宙中最大的秘密」的人,是在醖釀「宇宙中最邪惡的騙局」,假造「開悟密意」誘惑學人,用「開悟密意」和「開悟聖人」身份操控徒眾,這種販賣佛法的行爲是對三寶最大的褻瀆與不敬。
[1] https://zhuanlan.zhihu.com/p/94421779
[i] 《金剛經宗通》第二輯摘錄精華篇
【"須菩提!於意雲何? 如來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耶? 如來有所說法耶? "須菩提言:"如我解佛所說義,無有定法名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亦無有定法如來可說。 何以故? 如來所說法,皆不可取、不可說,非法、非非法。 所以者何? 一切賢聖皆以無為法而有差別。 ”】
講記:"須菩提啊! 你的意下如何呢? 如來有得到無上正等正覺嗎? 如來有所說法嗎? "須菩提回答說:"如果我真的瞭解佛陀所說的真實義理,並沒有什麼一定的某個法可以稱為無上正等正覺,亦沒有哪個一定的法是如來可以解說的。為何這麼說呢? 如來所說的法,全都不可執取、不可明說,不是法、也不是非法。 為何如此呢? 因為一切賢聖全都是由於同一個真實無為的法而有三乘的差別。 ”
〈無得無說分〉,這是《金剛經》的第七品。 上一品中 佛說:"法尚應舍,何況非法。" 接著在這一品中又說:"須菩提啊! 你的意下如何呢? 如來有得到無上正等正覺嗎? 如來有所說法嗎? "須菩提答覆說:"沒有一定的哪一個法可以說它叫作無上正等正覺,也沒有哪一個法是一成不變而可以讓如來為眾生說明。 ”
這意思在說什麼? 這根本就不是在說世間的某一種法或所有法。 若是單從字面來瞭解,一定差之千里;因為這不是意識層面所能理解的意象境界,必須證悟佛菩提以後才能理解。須菩提既要從實相法界來回答 佛的提問,又不能洩露了法界實相的秘密,因為悟緣未熟的人是不該知道這個宇宙中最偉大秘密的;然而須菩提卻答得很具體,同時又保護了宇宙中這個最大的秘密,也顯示了 世尊智慧的至高無上。 也就是說,須菩提實證的空性智慧以及世間法的智慧都很好,他絕對不會自作聰明亂答,所以他講話很小心。
佛問他說:「你意下如何呢? 我釋迦牟尼佛有得到無上正等正覺嗎? 如來我曾經為大家說過法嗎? "一般人聽了這話會覺得奇怪:釋迦牟尼佛正是因為已經證得無上正等正覺,才會叫作成佛,才會出世度化眾生求證佛法,為什麼突然間又問了一句說:"我有得到無上正等正覺嗎? "而且明明成佛轉法輪以來,至少初轉法輪的聲聞緣覺菩提都已經轉過了,已經十幾年過去了,已經將近二十年了才開講《金剛經》;明明《金剛經》現在也正在宣講,難道真的沒有講過佛法嗎? 可是現在卻又突然問須菩提說:"我釋迦牟尼有所說法嗎? "當然諸位都知道:佛陀會這樣問,一定是有道理的。 因為 佛是無上正等正覺者,絕對不是精神病者胡言亂語,怎麼可能明明知道自己說法已經十幾年,卻來反問人家說:"我有說法嗎? "明明成佛了,卻問人家說:"我有得到無上正等正覺嗎? "這不是很奇怪嗎? 須菩提當然知道這個道理,所以他很小心說話。
面對 佛陀回話時要特別小心,不能隨便亂回答,所以他回答說:"假使我懂得、我瞭解佛陀您所說的法義,以這個前提來說,沒有一個法可以說它叫作無上正等正覺,也沒有一個確定不變的法可以讓如來加以宣說。 "這是什麼意思? 這就像般若系列的二轉法輪經典常常說的「法無定法」。 又說"如來無所得",因為成佛是沒有所得的,有所得就不是成佛,只是三界中的有為法。 所以,釋迦牟尼佛成佛以後,臉上不會寫著某某佛的名字,也不會寫著"佛"一個大字在臉上;而成佛純憑智慧,不是憑各種有為法、有相法,因此也沒有所謂無上正等正覺可說;要從眾生的凡夫境界相對來說,才會說 世尊是無上正等正覺。 佛說法的時候不會永遠一成不變地說,有時候這樣講,有時候那樣講,所以說"法無定法"。
上周講到〈無得無說分〉第七,說:沒有定法可以名為無上正等正覺,也沒有一定的法如來可以說它是法界實相唯一的絕待的法。 須菩提接著說:“為什麼會這麼講? 那是因為如來所說的法,都不應該取,也不應該說。 "菩薩所悟佛菩提道的這個法,如果要用文字來解釋的話,其實你再怎麼解釋都講不通,也都不貼切。 這個法的弘傳最貼切、最主要的還是在中國禪宗,因此,以禪宗的祖師公案來比喻說明這一句經文"如來所說法,皆不可取、不可說",才是最貼切的。 譬如說,有人問雲門禪師:"如何是佛? "雲門回答說:"綠瓦! "淺學凡夫還沒有弄清楚,就認為綠瓦就是佛;可是明明無情不可能是佛,為什麼雲門答覆說綠瓦呢?
過後不久,又有人來問雲門禪師:"如何是佛? "這回雲門說:"露柱! "說是裸露而深插在空地上的柱子。 那柱子是幹什麼用的? 現代人都不懂,因為現代人都開汽車而不乘馬。 古時有錢人家才可能乘馬,不是很有錢的富人就乘驢子;如果是一般人,那就只能乘五陰自己。 以前臺灣中部有一句俏皮話說:「要到那麼遠的地方去,身上沒錢,只能搭十一號公車。 "十一號(導師以食指、中指向下模仿雙腳走路的動作),這叫作十一號公車,就是自己走路的意思。 如果是更沒錢的窮人,那可沒有十一號公車來搭,因為肩上還要挑擔賺錢。 所以,古時候有錢人行旅往來,乘馬、坐驢子,到了客店或者商店前下馬,就要有個柱子給他綁馬、綁驢子,那叫作露柱。 前面的人問:"如何是佛? "雲門說是"綠瓦";過沒多久,另一個人來問相同的題目,雲門卻說是"露柱"。 再過一段時間又有人來問:"如何是佛? "雲門老兄竟回答說:"乾屎橛。 "就是乾掉的大便;又過一段時間,另外有別人又來問:"如何是佛? "他回答說:"花藥欄。 "說是種花藥的欄杆。 花藥就是芍藥,很漂亮的芍藥,禪門拿它當作寶貝,所以要用個欄杆把它圍起來,免得有人不識,在未開花時把它當作雜草亂踩、亂摘。 雲門竟然說佛就是圍花藥的那個欄杆,他答來答去總是不同。
然後又有人過一段時間來問:"如何是佛? "他乾脆說:"胡餅。 "好了! 雲門回答了這麼多不同的答案,後來這個胡餅被雪竇重顯禪師拈提了以後,雲門的胡餅就變得很有名了,但他的胡餅不是拿來賣錢的,是專門講給人家聽的。 有人來問:「如何是佛? "雲門有時回答說:"胡餅。 "胡人所作的餅。 雪竇重顯禪師就作了一首頌來講雲門這個胡餅,其中有一句說:"胡餅? 來猶不住,至今天下有淆訛。 "雪竇重顯禪師說雲門這個胡餅,這樣子直直地擲過來,到現在還沒有停下來,然而"至今天下有淆訛",天下人都還沒有弄清楚雲門的胡餅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於是我就說:"胡餅? 來已千年,時人至今有淆訛。 "你們看:雲門禪師的胡餅直直地擲過來,到如今已經有一千餘年了,然而當代的大師與禪人們,對雲門胡餅的真義還是弄不清楚呢。
如果我們要依臺灣的通俗語言來講,現在精確一點來說,應該這麼說:"胡餅? 來千四年,時人至今有淆訛。 "現代海峽兩岸所有宣稱已經開悟底大禪師們,都還是弄不清楚,還有人在雲門的胡餅上面廣作文章,都是情解思惟而亂說一氣;哪一天遇到了真悟禪師,一定會罵他們:"這些愚癡人,雲門早吃光了,他們還一天到晚在胡餅上壓汁。 "直到正覺同修會出現了,終於有人弄清楚雲門那個胡餅究竟是什麼。 有時候雲門回答說是綠瓦,有時說是露柱,有時說是乾屎橛,有時候又講花藥欄,有時候又說是胡餅,那麼到底你要認取哪一個答案呢? 然而說了這麼多,其實就只是這兩句話:"如來所說法,皆不可取、不可說。 "只能從弦外之音聽取。 你如果取綠瓦,明天他又說露柱;你如果認為就是露柱,後天他又說乾屎橛,所說並無定法;那到底是什麼? 如何是佛呢? 雲門就像佛陀所說的法一樣,其實全都是在講佛、在講如來,都是在講自心如來──此經;但是他可以用很多的語言不著痕跡地講出來,卻是只有已經生起慧眼的人才能聽得懂,所以經中才說"法無定法"。
假使有個人來問我:“如何是佛? "我看他長得矮小,我就說:"長老! 您的個頭這麼小! "如果遇到一位世界小姐來正覺會中學佛了,當她來問我:"如何是佛? "我就說:"妳的個頭高,而且生得美! "那我到底是在說什麼? 如果你真的悟了,這都是在講同一個,我都已經告訴你了,已經明講了。 可是也許還有誰來問我,我可不一定會跟他講一樣的法;也許張三來問我:"如何是佛? "我就說:"你叫作張三! "王二痲子來了,我說:"你叫作王二痲子! "如果是哪個大法師來了,我就只說:"久仰! 久仰! "那我到底是講了什麼? 很奇怪! 明明就是同樣一個自心如來,為什麼有這麼多東西可以答? 而且真正證悟底人竟異口同聲說我所講的同樣都是自心如來;所以說,法無定法:"如來所說法,皆不可取、不可說。 "千萬別取 佛所說的語言文字,也不要依 佛所說文字來講解。 同樣的,禪師們所說法,也都是不可取、不可說的。 妳如果取了露柱,明天遇到我,我換別的話說:"妳生得好美哦! "那妳到底該怎麼說呢? 所以禪師所說法不可取,你如果依語言文字表面取法了,那你就錯得離譜了。
如果有人問你:"你去見了雲門禪師,他如何告訴你? "你答覆說:"雲門禪師告訴我,就是胡餅。 "應對你的人,如果因此就說:"我知道了,佛就是胡餅。 "那你該怎麼說呢? 你說:"不對! 不對! 一定不是胡餅。 "他要是問你:"既不是胡餅,那到底是什麼? "也許你弄不清楚,邀請了他一起來找蕭平實問:"雲門胡餅到底是什麼? "我卻告訴你:"我也不知道! ""你既不知道,為什麼就敢上座? 在說什麼法? "我說:"就是因為不知道,所以我才能說法如實。 "如果你取了綠瓦、露柱,取了胡餅,取了花藥欄,都錯了;禪師說出來的法,你都不可取;可是在不可取、不可說中,禪師其實已經說了。 在不可說之中,諸佛如來都已經說了,並不是沒有說;只是不能在如來所說、禪師所說的那個法─譬如胡餅或者綠瓦─去取、去理解。 因為,如來告訴你諸法的時候,目的不是要你取所說的那些諸法,而是要你取那些諸法所顯示的自心如來。 禪師亦復如是,他告訴你綠瓦,不是要你取綠瓦;我讚歎妳生得很漂亮、很美麗,不是要妳取漂亮與美麗;這就是"如來所說法,皆不可取、不可說"的意思。
可是真的全然不可取、不可說嗎? 其實也不然! 如果要讓大家都懂的話,一句話跟你明講了,你就可以找到你的自心如來了,也不是講不出來。 但是我如果為你明講了(因為你證悟的緣早就熟了,或者你往世已經悟過而不退轉,只是被胎昧所迷而暫時忘了,才能為你明講),你還是不能取我那一句話,因為你也絕不會取我那一句話,你會在聽了我那句話以後,直接就認取你自己的自心如來。 所以禪師跟你講很多的東西出來,甚至講出的有些東西,你根本就無處找;譬如有人問雲門:"如何是佛? "他回答說:"東山水上行! "東山竟然會跑到水上行走、跑到水上移動;世間有這回事嗎? 當然沒有。 也許有人又來問,他可能會告訴你:“石上無根樹! "說是種在石頭上而沒有根的樹。 也許他跟你又講另外一種:”海底泥牛行! 泥巴捏成的牛在海底走路,你見過沒有? 你去問那些潛水夫們,他們一定也都沒見過。 可是當你真正開悟了就見到了,原來真的還有"海底泥牛行"的說法,所以後來悟了就為人說:"所謂海底泥牛行,即非海底泥牛行,是名海底泥牛行。 "能夠通透中國禪宗這一著子,才能叫作開悟;這才叫作懂得般若,否則都是誇誇其談,言不及義。 那麼到底你應該取哪個呢? 你要取的其實不是"綠瓦",但是就在雲門回答"綠瓦"之中;後來等你找到自心如來的時候,當然就知道《金剛經》的講經公式,你就會說:"原來雲門講的綠瓦,不是綠瓦,才是他講的綠瓦。 "真的破本參了,你會拍案叫絕:"雲門講得太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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