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法問答:禪門看話頭是「找持身第八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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憨山德清與雲棲袾宏、紫柏真可、藕益智旭並稱為明代四大高僧,不但是禪門證悟者,也提倡念佛,圓寂後肉身不壞,其肉身像被供奉在今曹溪南華寺。

憨山大師《淨宗法要》有關「話頭」的論述:

十五、示無知鑑禪人

 世間一切諸法,皆是苦本,身是苦聚,愚癡之人,但知為一身貪求,種種口體受用,將以為樂,不知樂是苦因。既知是苦,必要發心修行,求出苦之道。修行之要,先須看破現在身心境界,當觀此身,乃四大假合成形,則不為此身,謀求種種受用之樂。次要了知現前日用,見聞覺知,全是妄想用事,總非真心,以此妄心,造種種業,起心動念,無非是業,無非是罪,即此一念,便是生死苦本。

如今發心修行,第一要看破此心是妄想,凡起心動念處,便是業根,切不可隨他妄想流轉。日用密密觀察,妄想起處,就要看破,看破則當下消滅,切不可隨他相續攀援,往而不返。若觀察不定,無巴鼻時,但將一聲阿彌陀佛作話頭,緊緊抱定,念念不忘,有此話頭作主,但見妄想起處,即提起一聲佛來,是謂正念,正念現前,則妄念不待遣而自消矣。如此二六時中密密用心,唯此一念為主,其餘一切妄想皆為客,主客若分,久久純熟,則妄想自消、真心自顯矣。

————重點:

憨山大師說妄念是生死根本,所有心念都是業根。禪門看話頭是爲了看清「此心是妄想」,觀察妄想生起之處,觀察它、打破它。用「阿彌陀佛」做話頭是一個讓意識專注一念來遣除妄念的方法,功夫純熟時,妄念自消,真心自然顯現。

憨山大師說的「看話頭」,明顯不是正覺同修會蕭平實説的用看話頭作爲找「開悟密意」的方法——發現第八識所在、第八識如何持身、第八識怎麽與七轉識和合運作。正覺同修會的開悟方式,是在拜佛或看話頭時思維蕭平實的「密意」,不但不是憨山大師説的「看清妄想起處」,反而是意識念念在妄想裏面打轉。

 

十九、徑山禪堂小參

從上佛祖,只是教人了悟自心,識得自己而已!向來有公案話頭之說。到大慧禪師,方竭力主張,教學人參一話頭,此何以故?只為學人八識田中,無量劫來,惡習種子,念念內薰,相續流注,妄想不斷,無可奈何!故將一則無義味話,與你咬定,先將一切內外心境妄想,一齊放下。因放不下,故教提此話頭,如斬亂絲,一斬齊斷,更不相續,把斷意識,再不放行。此正是達磨外息諸緣,內心無喘,心如牆壁的規則也。不如此下手,決不見自己本來面目。

今人參禪做工夫,人人都說看話頭,下疑情,不知向根底究,只管在那話頭上求來求去,忽然想出一段光景,就說悟了,便說偈呈頌,當作奇貨,正不知全墮在妄想知見網中。如此參禪,豈不瞎卻天下後世人眼睛?若是悟道這等容易,則古人操履,是最鈍根的人,與你今人提草鞋,也沒用處,增上慢人,可不懼哉!

只如看念佛的公案,但審實念佛的是誰,不是疑佛是誰,若是疑佛是誰,只消聽座主講阿彌陀佛,名無量光,如此便當悟了,作無量光的偈子幾首來,如此喚作悟道,則悟心者如麻似粟矣。苦哉苦哉!古人說﹕話頭如敲門瓦子,只是敲開門,要見屋裏人,不是在門外做活計。以此足見依話頭起疑,其疑不在話頭,要在根底也。老人今遵佛祖真正功夫切要處,大家商量,高明達士,自有以正之。

————重點:

祖師教導看話頭,是因爲一般人放不下妄念,所以用一句話頭對治妄念,目的是止息、斬斷意識的妄念,所以「用一則無義味話,與你咬定」,也就是讓你將全副心思專注在一句沒有意義的話上面,藉由這句話「將一切內外心境妄想,一齊放下」。這就是達摩祖師説的「外息諸緣,內心無喘,心如牆壁」,必須有這種功夫才能讓真心顯現。

憨山大師說很多人不懂看話頭的原理,在話頭的語義上瞎琢磨、胡思亂想,以爲看話頭是要思維出一個答案,於是將自己對於話頭的妄想當作開悟,這不是開悟,是修「增上慢」。

蕭平實所謂的「看話頭」,是猜測蕭平實自創「蕭氏開悟密意」,比如參「拖死尸是誰?」、「念佛是誰?」、「參禪是誰?」等話頭,目的無非都是猜測「阿賴耶識如何持身」,後來因爲怕學員太容易猜到密意,所以不再用「拖死尸是誰?」這種與身體運作直接有關的話頭。蕭平實的所謂「看話頭」,不是「將意識的妄念止息、斬斷」,而是用一個句子引導學員猜測他預先設定好的答案。

 

憨山大師簡介

憨山德清,世稱「憨山大師」,為明朝四大高僧之一。

憨山大師精通釋、道、儒三家學說,極力主張三家思想的調和,其著作《道德經解》云:「為學有三要,所謂不知《春秋》,不能涉世;不精老莊,不能忘世;不參禪,不能出世。」他極力倡導禪淨雙修,教人念自性佛,並說:「今所念之佛,即自性彌陀,所求淨土,即唯心極樂。諸人茍能念念不忘,心心彌陀出現,步步極樂家鄉,又何必遠企十萬億國之外,別有淨土可歸耶?」其思想見解頗與禪宗六祖惠能大師相契。憨山一生歷經四世皇帝,明朝末代皇帝崇禎曾為其作〈御贊憨山老和尚法像〉云:「耆老和尚,何等行狀?撐持法門,已作棟樑。受天子之鉗錘,為佛祖之標榜。」其功德巍巍,為後人所敬仰。

生死大事 出家能了

德清(西元一五四六-一六二三),安徽全椒人,俗姓蔡,字澄印,號憨山。父親蔡彥高,母親洪氏,為虔誠的佛教徒,一夜因夢見觀世音菩薩抱送童子而有孕。七歲時,鍾愛他的叔父病死,德清開始思索生死去來的問題。德清九歲時,常隨母親至寺院禮佛,能背誦〈普門品〉。

嘉靖三十六年(西元一五五七),德清十二歲,辭親入報恩寺依西林永寧和尚誦習經教,兼習儒學及古文詩賦。不久,即能背誦《法華經》,並博通內外黃老之學。十九歲,德清往謁棲霞山雲谷法會禪師領受禪法,讀到《中峰廣錄》時,體會禪中三昧,乃決志參禪,便返回報恩寺出家,受具足戒。一日,聽和尚講《華嚴玄談》,至十玄門、海印森羅常住處,恍然了悟法界圓融無盡之旨,因而懇切仰慕華嚴宗清涼澄觀大師的為人,自字「澄印」。

遊學參訪 頓悟法界

嘉靖四十四年,德清至天界寺習禪,雲谷禪師授以念佛公案,德清發奮參究。因用心太急,背脊上忽然生出癰疽,紅腫巨大,痛徹身心骨髓。德清益加勤勇,發願誦持《華嚴經》十部,祈求護法伽藍的護佑,期能圓滿三個月的禪期,翌日清晨竟發現癰疽已然痊癒。往後一個月,德清恍如置身夢中,不見身心世界,即使往來市中,儼如禪坐一般。

一日,德清在天界寺聞法後,發現寺中後架精潔,對淨頭不由得生起敬意。及至探訪,才知是一位全身黃膽,卻兩眼炯炯有神、目光激射的妙峰禪師。德清欣賞妙峰的率真,應其病情需要準備了果餅去探視他,並與他約定結伴同遊。不料數日後,妙峰卻不告而別,不知去向。

隆慶五年(西元一五七一),德清二十四歲,開始遊歷四方,參謁善知識,隨身僅有一缽,一路逕往風雪霜寒的北國天地而去,想藉此經歷一番冰寒徹骨的磨鍊。一日,他托缽於寒風刺骨的廣隆市,自忖得意:「只此一缽,可抵萬鍾厚祿矣!」當他行腳至京師時,一位身著衲衣,蓬頭垢面的苦行僧飄然而至,德清立刻認出那雙激射的雙眸--妙峰。二人相視而笑,莫逆於心。隨後兩人連袂參訪徧融及笑巖二禪師。

萬曆元年(西元一五七三),德清遊五台山,見憨山奇秀,乃取「憨山」為號。

第二年,德清與妙峰結冬於蒲阪,閱僧肇的〈物不遷論〉,至「梵志自幼出家白首而歸」一段,頓明旋嵐偃嶽之妙,去來生死之疑,即作偈曰:「死生晝夜,水流花謝,今日乃知,鼻孔向下。」妙峰見德清神情異於昔日,遂問有何所得,德清回答:「夜來見河中兩鐵牛相鬥入水去,至今絕消息。」妙峰說:「恭喜你已有住山的本錢了!」德清已然泯除能所的對待,當下體證自性的無分別智。

 身心兩忘 法界圓融

德清曾隱居北台龍門,在萬山冰雪之中,有老屋數椽,每屆春夏之際,溶雪流澌衝擊,靜中如萬馬奔馳之聲,於是問妙峰如何修行。妙峰舉古人三十年聞水聲不轉意根,得證觀音圓通的方法教授之。德清有所體會,於是每日於溪畔禪坐,初則水聲宛然,久而忽然忘身,萬籟俱寂,水聲不復聒耳。一日,粥罷經行,德清忽立定,光明如大圓鏡,山河大地影現其中。待覺醒時,身心湛然,了不可得。

萬曆四年,蓮池大師遊五台,過訪德清,暢談五日而別。是年德清忽有「一字不識」之悟境,因無人可請益,乃展讀《楞伽經》以印證,經八個月,全經旨趣了然無疑。某日,德清遊山西雁門,平陽太守胡公請其賦詩,方才構思,詩句逼塞喉吻,從前所有記誦見聞,在此瞬間湧現。他自言自語地說:「這是禪病,只有熟睡可以消之。」於是擁衲跏趺,一坐五晝夜,胡公呼之不應,撼之不動,鳴磬數聲才出定。

從此,默坐卻觀如出入息,住山行腳皆夢中事,其樂不可言喻。五年,自雁門歸寺,因思父母之恩昊天罔極,且念於法多障,因見南嶽慧思大師發願文,於是發心刺血泥金書寫《華嚴經》一部,皇太后嘉讚其行,特賜金紙以助。六年,德清刻意書經,無論點畫大小,每落一筆,念佛一聲,而且人來人往,不失應對,行坐立臥歷歷分明,淨念相繼。

神宗遷罪 充軍廣東

萬曆九年,慈聖太后遣使禮請德清設「祈儲道場」,次年皇宮果然增添皇儲。太后為感念五台山大方、妙峰、德清三位主事者,賜請他們前往宮裡受供,然而卻遍尋不著德清,原來他結廬安居於東海牢山(山東牢山),使用「憨山」為別號。太后遂賜內帑三千金為其建寺,德清推辭不果,只好建議用此金施苦賑災,並讓使者持賑籍還報,太后更加敬佩德清慈悲偉大的風範。

萬曆十四年,神宗以大藏經十五部頒於天下名山,太后特賜牢山一部,並率闔宮施金造寺,賜額曰「海印寺」。二十年,與紫柏真可巡禮隋靜琬所刻石經,並贖回靜琬塔院。二十一年,山東大饑,死者載道,山中所儲齋糧盡分賑濟近山的百姓,不足,又乘便舟至遼東糴豆數百石以濟之。因此,邊山四社的百姓得免饑死。二十三年,明神宗反對太后為佛耗費,適巧太后派遣的使者與當朝權貴官員有嫌隙,官員利用東廠官役假扮黃冠道士,飛章誣奏憨山因建寺而侵占道院。不久,德清以私造寺院的罪名充軍於廣東雷州。

德清被補充軍的消息遍傳京城,城中士民老小及微服官員傾城而出,涕泣追送,足見人心之感化。當行經南京時,德清母親迎於江上,母子相見歡喜,談話音聲清亮,內心沒有絲毫的滯念。他不禁開口問道:「母親!當您聽到兒子面臨死生大事時,難道一點都不憂慮嗎?」

「死生是既定的因緣,我自己年紀一大把了,都不曾憂慮,又何憂於你呢?」母親再叮囑他:「你要以道自愛,不必憂愁於我,今日我就要先與你作長別了。」德清感動地說:「如果普天下的母親都能有這樣的見解,那裡不能頓盡死生之情?」因此,他在《憨山大師夢遊集‧母子銘》中寫道:「母子之情,磁石引針;天然妙性,本自圓成。我見我母,如木出火,木已被焚,火原無我。生而不戀,死若不知,始見我身,是石女兒。」

萬曆二十五年,德清抵達雷州鎮,時值雷州旱荒,饑民死亡載道。德清發動群眾掩埋並建濟度道場。八月間,鎮府令他回返廣州,當地官民崇仰其學德,經常有人來訪。德清身服囚衣為眾說法,追隨他學佛悟道者眾多,他亦立下弘經之願,日日以佈教、弘法、著述為事,並開始著手疏論《楞伽》、《楞嚴》諸經。

流放期間,德清曾依南韶官員道祝之請,入曹溪南華寺開闢祖庭,選僧受戒,創立義學,訂庫司清規,一年之間大振祖風。但因紫柏禪師在京師的「妖書」事件,德清受累,再次被遣回雷州。萬曆三十四年,朝廷大赦,德清獲釋,被請回曹溪,為修復南華寺大殿,他親自到端州採運大木,卻因此被不肖僧眾誣蔑他私用淨財,訟案於按察院,德清船居芙蓉江上二年待訊,大病幾死。後雖真相大白,德清卻堅決辭去住持之位而專事講經弘法。

十年的充軍和冤獄訟案,使年屆七十的德清更深刻體會世間苦空無常。萬曆四十四年,他結廬安居於廬山五乳峰,並創建法雲禪寺,倣效慧遠的六時刻漏,專心念佛,修持淨業,同時宣揚禪宗,倡導念佛與參禪雙修。

曹溪坐化 肉身不壞

天啟二年,德清應韶陽太守張公之請,再入曹溪,為眾說戒講經。次年十月示微疾,向大眾宣佈道:「老僧世緣將盡矣!」焚香趺坐而逝,世壽七十八,僧臘五十九,諡號「弘覺禪師」,後人為他立塔於南華寺天子崗。崇禎十三年(西元一六四○),弟子們將遺骸漆布升座,安放塔院,即今曹溪南華寺內供奉的憨山肉身像。

德清著作甚多,有《華嚴綱要》八十卷、《楞嚴經通義》十卷、《法華經通義》七卷、《起信論直解》、《肇論略注》各二卷、《唯識論解》、《淨土會語》、《中庸直指》等。另有門人匯編的《憨山夢遊集》五十五卷、《憨山語錄》二十卷。

德清所度弟子眾多,當時的士大夫如汪德玉、吳應賓、錢謙益、董其昌、屠赤水等,都對他非常敬仰。德清一生修道起伏驟變甚鉅,從皇太后的激賞榮耀遽變而成國家罪犯,譏謗、牢獄禍害不斷,直至後來,他仍一本淡泊守道的初衷,雖處傾覆流離之際,卻毫無怨尤,心甘情願地為國為教犧牲奉獻,此種不執不取的精神,造就了一代高僧偉大的風範。

 

【原文鏈接:http://www.masterhsingyun.org/article/article.jsp?index=28&item=100&bookid=2c907d49459794fd0145a64915e801a3&ch=1&se=29&f=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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