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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與無我觀(6)

 

差摩比丘經的啟示:理解不等於實證

「斷我見」的理論說明並不深奧,只要思辨力不錯的人,閱讀思惟正確的知見說明,就可以獲得「正知見」的見解或勝解。

然而只是見解或勝解,並不是已斷我見的初果人,甚至可能離能壓伏「分別我執」現行的加行位(安住上品無我勝解的內法異生)還很遙遠

這個事實,在阿含經中有一貼切的描述:

 

有一次,许多比丘住在拘睒弥城东南,瞿师罗富家长者所布施的林园中。

另一位名叫「差摩」的比丘,也在拘睒弥城,但另住在跋陀梨园中。那时,差摩比丘患了重病,身体

很痛苦。

住在瞿师罗园的长老比丘们,得知差摩比丘患了重病,就派遣了轮值担任看护的陀娑比丘去探望他。

陀娑比丘到了差摩比丘的住处,转达瞿师罗园长老比丘们的关怀与安慰,对他说:

「差摩学友!瞿师罗园的长老比丘们很关心你,他们问你的病情缓和了些没?还能忍受吗?」

「学友!我的病没有转好,只有更加剧烈、更痛苦,好像就快没救了。」

了解了差摩比丘的情况,陀娑比丘就赶回瞿师罗园,向长老比丘们报告。

于是,长老比丘们要陀娑比丘再去跋陀梨园,提醒差摩比丘要按照佛陀的教法,从组成人的色、受、

想、行、识等五受阴中,观察没有不变的我,也没有属于不变我所拥有的。

陀娑比丘再度前往差摩比丘的住处,转告长老比丘们的提醒。

差摩比丘听了以后,回答陀娑比丘说,他确实依照佛陀所教导的,从五受阴中观察没有一丝不变的我,

也没有不变我所拥有的。

陀娑比丘又回到瞿师罗园,转告长老比丘们差摩比丘的回答。

长老比丘们听说差摩比丘能从五受阴中观察非我、非我所,认为这是阿罗汉解脱圣者的境界了,所以,

就又要陀娑比丘去问差摩比丘是不是已经证得了阿罗汉果。

陀娑比丘三度前往差摩比丘的住处,转告长老比丘们的问话。

差摩比丘回答说,他还不是阿罗汉。

陀娑比丘又将差摩比丘的回答,带回瞿师罗园。

长老比丘们认为差摩比丘的第三次与第二次回答相互矛盾,就又要陀娑比丘四度前往差摩比丘的住

处,转达长老比丘们的质疑。

差摩比丘说,虽然他从五受阴中观察非我、非我所,但经验上还是觉得有我。

辛苦的陀娑比丘,又将差摩比丘的回答,带回瞿师罗园。

原来,差摩比丘的非我观察,是顺服于佛陀教导的学习中观察,还不是自己实际的体验。于是,长老

比丘们又重提佛陀时常教导的「非我」观法,透过陀娑比丘告诉差摩比丘说:如是我聞:一時,有眾多上座比丘住拘舍彌國瞿師羅園。 時,有差摩比丘住拘舍彌國跋陀梨園,身得重病。

「差摩学友!你说有我,是根据什么说有我的?说色是我吗?离色有我吗?还是说受、想、行、识是

我?离受、想、行、识有我?」

让陀娑比丘五度来回奔波传话,差摩比丘觉得过意不去,就拿起拐杖,要陀娑比丘扶他到瞿师罗园,

去跟长老比丘们直接讨论。

到了瞿师罗园,差摩比丘对长老比丘们说:

「学友们!我不说色是我,不说受、想、行、识是我,不说离色、受、想、行、识有我。但我还觉得

整体五受阴有我,不过,我不会说这五受阴是我所拥有的。

学友们!譬如有香味的花,说这棵花的根就是花香,或说离开花的根能有花香;或说茎、叶、花瓣、

花蕊是花香,或说离开茎、叶、花瓣、花蕊能有花香,这样说对吗?」

「都不对。」

「那怎样说才正确?」

「应该说有整棵花,才能有花香才对。」

「学友们!所以,我不说色是我,不说离色有我,不说受、想、行、识有我,不说离受、想、行、识

有我。学友们!但我还觉得整体五受阴有我,这是对自我感的傲慢、自我感的欲求、受自我感的驱使等深

邃处还未能彻底地觉察、断除、出离的缘故。

学友们!这就像洗衣服,虽然脏衣服用清洁剂洗干净了,但却还残留有清洁剂的味道,所以还要用芳

香剂熏香,以断除清洁剂不好的味道。

多听闻圣者正法的学习者也一样,能于五受阴观察非我、非我所,但对五受阴的我慢、我欲、我使还

未能彻底地觉察、断除、出离的人,尚须继续努力修学,洞察五受阴的生灭,如实地认清:这是色,这是

色生成的关键因缘,这是色的灭除;受、想、行、识也一样。能够这样修学,日后就能将我慢、我欲、我

使彻底地觉察、断除、出离了。」

听了差摩比丘的这番说明,在座的长老比丘们,远尘离垢,得法眼净,赞叹差摩比丘的解说,让大家

更清楚地了解佛陀的教说。差摩比丘也因此而突破自己的盲点,证入了解脱。[1]

 

雖然差摩比丘應該是已經得「法眼淨」的有學位聲聞聖者,但這段經文的原理適用于所有希望斷我見證初果的凡夫。

差摩比丘說:「我不言色是我,我異色;受、想、行、識是我,我異識。 然于五受陰我慢、我欲、我使,未斷、未知、未離、未吐。  

他意思是:我已沒有「我」的邪見,但「我慢」(我執的內容之一)卻還在。

上座說:如果真沒有「我見」,應是無「我慢、我執」之阿羅漢,意思是「見」與「執」是同一回事,你說法矛盾。

差摩比丘回答說:我雖然真的觀察、確認五蘊非我(意思是具足無我正見),但隱約就是有一個「依五蘊而有的我」的實在感。

後世的解讀常是:差摩比丘只斷見道所斷之「分別我見」,未斷修道為才能斷的「俱生我見」;或者有人說為,只是斷了「我見」,但「我執」未斷。

後者的說法其實是基於對「見」這個字望文生義的誤解,誤以為「見」只是意識思惟的層次,因此誤會只要有「無我正見」的勝解就是斷了「我見」。

瑜伽行派,尤其是《成唯識論》避免了此種誤解,它使用「分別我執」與「俱生我執」,[2]表示「見」與「執」是同一回事,無「見」就無「執」,有「執」就有「見」

 

大乘初地見道斷除的「分別我執」,于解脫境來說,相當於初果斷的「我見」「薩迦耶見」、「身見」。 [3]

「分別我執」是因「邪教」與「邪分別」引起的。

邪教導,譬如以大梵、上帝為我,這些與五蘊無關,屬於「離蘊我」的妄計,經由聞思正見,不須觀行即可斷除。

但屬於「即蘊我」的「邪分別」雖說「麁故易斷」,[4]還是必須于加行位通過定中長時間修習止觀(四尋思),才能在初地見道時斷除。

上述經文中花的譬喻可以説明我們理解「即蘊我」的「邪分別」以及俱生我執是如何微細。

譬如有香味的花,说这棵花的根就是花香,或说离开花的根能有花香;或说茎、叶、花瓣、

花蕊是花香,或说离开茎、叶、花瓣、花蕊能有花香,这样说对吗?

 

我們的身心是一個相續變化不斷的五蘊組合,依眾生身心整體(譬如優缽羅)而起的我見、我執,即是一種不是蘊本身、但也不能離蘊而出現的「獨立自主的我」的實在感或妄覺。

如同有一不是根、莖,但也不離根、莖等的「花香」;此香不是根香、莖香等香,但沒有根莖等香,也不會產生「花香」的「錯覺」。

這種妄覺是依五蘊個別或總合而起的,如同前面舍利弗所說的二十種我見(其實可以有更多種,譬如以二種、三種至五種蘊的總合為我)。

但是一般的情形,眾生的我見並不是只屬二十種中的一種,而是在各種我見中迅速變遷

譬如頭痛時,我們會說而且真的認為「『我』的頭在痛」,此時是落入「受(痛覺的苦受)是我,色(是我所)」的我見。

事實上,只有身識、苦受心所、色法等在變化,但是我們覺得有一個獨立的、本來不存在的「我」存在。

下一刻我們可能會擔心:「『我』會不會得腦瘤了? 『我』是不是快死了? 『我』會轉生到哪裡? 」這時前一句的我見又轉成「色是我,受、想等是我所」。

「『我』是不是快死了? 『我』會轉生到哪裡? 」可以是「五蘊總合為我」,也可以是以「識為我」的表述,端看這個人本來接受的「邪教導」是哪一種。 譬如接受一不變「靈魂」的信仰者,大致以「識」為我。

眾生所妄計的「我見」雖然變換不停,但所妄計的不存在的「我」,卻會被覺得是同一個的不變、恒常的東西。

就如同有一相信家裡有一個「鬼」的人,疑東疑西,各種影像、聲響常被他感覺就是那個「鬼」所造成,他會覺得雖然此鬼藉由各種不同的影像、聲音來表現,但都是同一隻「鬼」──雖然此「鬼」從來不存在。

這只「鬼」──「我」,雖然從不存在,但我們感覺似有一真實、恒存、獨立的實體「身」存在著,因此「我見」又稱為「薩迦耶見」、「身見」。

譬如車子由許多輪胎、引擎、輪軸、椅座等支分構成,但我們直覺有一「車」存在,經分析知道此「車」沒有獨立真實的實體「身」存在,獨立真實的「車」只存于我們意識的概念中。

同樣,一個名為張三的「眾生」是由五蘊(或十八界)身心組合成之相續,沒有獨立真實的實體(「身」、「我」)存在;又如在田中的「稻草人」,由木條、圓石等組成,在昏暗的情形下,常被誤為一個真人。

 

我們從無始以來,就一直處在昏昧的狀態,因為「無明」或「俱生薩迦耶見」、「俱生我執」而看不清真相,產生執著。

俱生我見我執,來源是無始以來的「虛妄熏習內因力」──即存于阿賴耶識中的無明種子,出生後種子即不斷現行,「任運而轉(起)」,若不經由聞思修正見轉化斷除,又會由「現行熏種子」存于藏識,永遠輪轉下去。

「俱生我執」有二類:

1. 有間斷的,在意識清醒時,曆緣對境直覺或不經思惟即生起的執著、渴愛即是;譬如走路遇到一條蛇,會立刻起「不要咬到『我』」的概念、執見(不一定需要語言文字)。

2. 無間斷的,由第七識起,清醒時不易觀察到,可觀察別人于意識不明利時(酒醉、昏沉)的下意識保護動作。

相同的「虛妄熏習內因力」,當意識清醒時,從出生起即由於邪教導及邪分別,常一直現行而表現出「分別我執」。

有些人以為「分別我執」只是由於後天接受外道的「邪教導」,譬如一神教、數論、勝論、梵我等思想而有的,其實這只是「分別我執」的一部分。 這一部分可以通過理論的分析破除。

但是如果這一類錯誤認知是「分別我執」的全部,如此簡單就可以破除,那經論中為何說「分別我執」必須經由加行位的定位止觀,至初地見道位才斷?

再追問,一個從小到大沒接觸過外道思想的凡夫,難道就沒「分別我執」?

事實上,每個凡夫眾生,不論有無接觸某種思想或信仰,只要他意識清楚,分別力存在的時候,就經常會伴隨著各種的「邪分別」的「分別我執」的現行。

這些「分別我執」是我們思維中潛藏的不自知的預設觀點,比起後天學習吸收的某種思想或信仰更深沉更難以察覺。

此種「我執」勢力強盛,伴隨各種煩惱,不是只靠聞思正見即可斷除。 它的來源就是無始以來存于藏識的「俱生薩迦耶見」或「俱生我執」種子(所有凡夫皆類似)以及各種「分別我執」種子(因過去學習而有種種不同),出生以後曆緣對境以及從小接受的進一步教育、熏習,使他產生各種的「分別我執」。

試想,即使一個沒受教育,渾渾噩噩度日的人,也會有某種「我」的分別見執。

譬如說,問他死後會去哪裡,答案可能是:「我」會去和祖先、家人會合吧! 或說:「我」也不知道,順其自然吧(「我」該去哪裡,就去哪裡)! 此處的「我」與聖者描述自己所用的「我」本質是不同的,前者是遍計執的「我見」,後者是無執施設的「假名我」。

 

問:現代有很多持「唯物論」的人,以科學分析說,人體就是一堆物質組合,再由物質派生出精神作用,所以「我」是不存在的,此世盡情享樂,反正死後一無所有,這樣似乎無「我見我執」?

答:他的分別我執只是不自知而已,俱生我執更不必說,否則應是初果以上的聖人;有煩惱貪愛表示一定有相應的我見我執。 持「斷滅見」的人,在世時有各種與我執相應的我所愛;先有(他不自知的)我見我執,以此為基礎再來否定後世的存在,這是一種基於我見的「無有愛」。

 

問:為何說斷了我見的初果,必定不入三惡道? 一個沒有「自我意識」的人,既然不在乎「我」會怎樣,可能順著他原有的貪瞋習性,造很大的惡業,如何可能不受三惡道之業報?

答:這就是部派佛教中,有些主張初果不退轉,有些主張初果會退,甚至造一切惡。 我們應該這樣理解:

1)「我見」與「自我意識」是不同的。 每一有情自無始以來,有各自的相續不斷、但生滅變遷的「身心相續和合體」,凡夫有一與執著相應的「自我意識」(內涵是染汙的末那與意識)恒存,稱之為「我見」。 聖者乃至佛菩薩也有「自我意識」,但它是無漏、清淨、不與煩惱相應的;她們現觀或淨信因果相續、業果不壞的事實,所以遠離死後一無所有之「斷見」,也因現觀五蘊無一恒常自在之我,所以遠離「 常見」,斷我見我執;所以知道若不入涅槃,會有一繼續存在的「身心相續和合體」運作,其中雖有「自我意志」、「自我意識」,只是清淨解脫、無有執著。

2)佛法中所界定的「我見、我執」是與無明、渴愛、相應的貪瞋煩惱、四諦十二因緣等原理一起鋪陳的。 「我見、我執」只是說明的主體,因此應該用「見所斷煩惱」來理解所謂的初果斷我見之實質內涵。 因此總結應這麼說:如果依阿含經佛所說的定義:「于三結斷知,謂身見、戒取、疑,是名須陀洹,不墮惡趣法,決定正向于正覺,七有天人往生,究竟苦邊」,那麼就沒有所謂會退轉的初果。

初果所以不會造往生三惡道之惡業,主因有二:一、他于五蘊已生起如同「諸草木枝葉」的智慧體認(即是五蘊皆苦的「苦諦」智慧),[5]雖然還未能達到斷盡一切貪愛的程度 ,但已足以使他不會生起會導致三惡道的強烈貪瞋,而且此種智慧會斷除「見所斷煩惱」之種子,因此會延續到後世,任運發生作用。 二、證初果的人,即使沒有天眼、宿命等神通,但他會對因果業報深信不疑,此為四不壞信的內容之一,因此也會遮止他造出導致三惡道的惡業。 因此,如果有人說他斷了我見,但卻仍有相當粗重的煩惱,甚至會做出相當大的惡業,那他應該謹慎檢驗自己是否已斷「見所斷煩惱」,是否真正斷我見證初果。

差摩比丘的經文提供的啟發,是適用于凡夫至未得阿羅漢解脫果的所有佛教修行人。 一個欲斷薩迦耶見、我執的學人,首先應正確理解其中的意涵。

學人必須清楚薩迦耶見、我執所說的「我」,不是聖者乃至一般人在形容自己的身心相續的「假名我」,如佛所說:「阿難,我背痛。 」「我前世名某某,在何處......」,甚至一般凡夫也常用此形容而不一定帶著見執:「我叫張三,生在臺北。 」

差摩比丘說的「我于彼五受陰能觀察非我、非我所」之「我」是于五蘊上增益的遍計所執,即「俱生我執」與「分別我執」。

 


[1] 《雜阿含經》卷5 (CBETA, T02, no. 99, p. 29, c6-p. 30, c6)

[2]  《成唯識論》卷1:「然諸我執略有二種:一者、俱生;二 者、分別。 俱生我執,無始時來,虛妄熏習內因力(即無明種子)故,恒與身俱,不待邪教及邪分別,任運而轉,故名俱生。 此複二種:一、常相續,在第七識,緣第八識,起自心相,執為實我。 二、有間斷,在第六識,緣識所變五取蘊相,或總或別,起自心相,執為實我。 此二我執,細故難斷,後修道中數數修習勝生空觀,方能除滅。 分別我執,(除了虛妄熏習內因力外,)亦(還要)由現在外緣力故,非與身俱,要待邪教及邪分別,然後方起,故名分別,唯在第六意識中有。 此亦二種:一、緣邪教所說蘊相,起自心相,分別計度,執為實我。 二、緣邪教所說我相,起自心相,分別計度,執為實我。 此二我執麁故易斷,初見道時,觀一切法生空真如即能除滅。(CBETA, T31, no. 1585, p. 2, a9-24)

[3] 大乘的修行觀境較廣,以一切法「真如」為所緣境,初地見道同時斷「 分別我執」(證我空真如),與「分別法執」(證法空真如);資糧、加行位修行以斷所知障(法執)為主,法執範圍廣包含我執(煩惱障),證法空真如也會隨順證我空真如,因此見道前修行也稱「順解脫分」。  
 
 [4] 見注65 
 
 [5]  《雜阿含經》卷11:【世尊告諸比丘:「非汝有者,當棄舍,舍彼法已,長夜安樂。 諸比丘! 于意雲何? 于此祇桓中,諸草木枝葉,有人持去,汝等頗有念言:『此諸物是我所,彼人何故輒持去?  』」答言:「不也,世尊! 」「所以者何? 彼亦非我、非我所故,汝諸比丘亦複如是。 于非所有物當盡棄舍,棄舍彼法已,長夜安樂。 何等為非汝所有? 謂眼,眼非汝所有,彼應棄舍,舍彼法已,長夜安樂。 耳、鼻、舌、身、意亦複如是。 雲何? 比丘! 眼是常耶? 為非常耶? 」答言:「無常。 」世尊複問:「若無常者,是苦耶? 」答言:「是苦。 世尊! 」複問:「若無常、苦者,是變易法,多聞聖弟子甯于中見我、異我、相在不? 」答言:「不也,世尊! 」「耳、鼻、舌、身、意亦複如是。 多聞聖弟子于此六入處觀察非我、非我所,觀察已,于諸世間都無所取,無所取故無所著,無所著故自覺涅槃:『我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作,自知不受後有。 』」(CBETA, T02, no. 99, p. 73, a3-20)

 

[1] 《阿含经故事选》庄春江 编着 1.1 版本则故事取材自《杂阿含第一○三经》、《相应部第二二相应第八九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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