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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蕭平實導師如何錯解《蛇喻經》

正覺同修會蕭平實導師在《涅槃上冊》第二章之第五節「先知法住,後知涅槃」中說:

然而末法之世有許多人努力勤修聲聞解脫道,結果竟然連初果的實證都只成為因中說果,後來都被證實只是大妄語的誤會之說,全都無法實證解脫道;追究其誤會解脫道之原因,都是緣于假名善知識的誤導,不是學人自身故意大妄語。 繼續追究末法時代善知識們誤會聲聞解脫道果證的原因,咎在不知四阿含諸經中世尊說的「先知法住,後知涅槃」的真正義理。 以此緣故,在此特地說明「先知法住,後知涅槃」的義理;一切想要觀行四聖諦而證知苦滅聖諦的人,都應該懂得「先知法住,後知涅槃」的道理,然後才能實證苦滅之道聖諦。 何以作如是說? 正是為免解脫道中的學人「因外有恐怖」,以及避免「因內有恐怖」,是故應當「先知法住,後知涅槃」,然後才有可能實證聲聞涅槃。  [1]

 

首先,重溫一下《阿梨吒經》/《蛇喻經》的內容:

《阿梨吒經》/《蛇喻經》是一部次第井然、意旨分明的經典,整部經要學人應正確理解佛所說法的義理與文句,然後依之而修行。

雖然理解「正法」非常重要,但是即使如此,也只是渡江之筏,不應執著;而「非法」──錯誤的知見──更是應該儘早捨棄。

「非法」即是于五蘊之內、外或六見處有我、我所見──將五蘊或此六見處,視之為「這是我的,我是這個,這是我的真我(或譯為「彼一切非我有,我非彼有,亦非是神」其中「 」字,其實只是「」的不同表達方式)」。

經中特別指出第六見處,是執著有一常住、常恒、久遠、非變異法的梵、真我存在於五蘊「假名我」之外(外法)或五蘊假名我之中(內法)。

這是一種我、我所見,佛陀指出,沒有任何常住、常恒、久遠、非變異的「梵」或真我。

如果有人認為有這種真實有的或外或內的梵、真我,那麼他將可能「因外有恐怖」或「因內有恐怖」。

 

蕭導師對《阿梨吒經》/《蛇喻經》的詮釋,與他解讀《須深經》的手法一樣:不講解完整的經文意涵,抽出其中一段,來附會自己的立場。

不單是在《涅槃》一書裡面,正覺同修會的教學視頻裡面,對「第六見處」的詮釋也出現這個問題,而且還認為證悟《阿梨吒經》/《蛇喻經》所說的第六見處(如來藏)是大乘見道,不是聲聞見道。 [1]

這絕對不是一個偶一為之的斷章取義,這是筆者在正覺多年一再看到的現象:蕭導師和正覺的老師,寫作的其中一個目的,就是不管經文的旨趣內容體系,極力要抓出任何可以證明經典裡面有一個常住法,證明蕭導師的「如來藏實有「觀念絕對正確。

因為帶著強烈的預設立場讀經,所以儘管網路資訊豐富,蕭導師和正覺的老師們,連對勘北傳《阿含經》與相對的南傳《尼柯耶》的各種譯本都省略,更不在乎巴厘文原文的語意,也不顧整篇經文的敘述和上文下理。

由於治學粗疏,蕭導師詮釋與這部經中 佛陀的教導當然完全相違。

 

先總結一下蕭導師的誤讀:

他將「彼一切非我有,我非彼有,亦非是神」的「神」字,解讀為「常住不壞的精神、我」,而且說這個真實的「我」是一個指與蘊處界同時同處的無為法、常住法、恒不變異法。

這個此常住不壞的精神就是入胎識[2]而且五陰與真我不互相混合為一個不可分的法,五陰是與真我同時同處而不相在的。 [3]

因為錯解經文,以為經文主張有常住法、真我,所以對於「因內有恐怖」、「因外有恐怖」的解讀,就完全顛倒了 佛的原意。

蕭導師認為:佛在《阿梨吒經》中說,若比丘懷疑常住法的存在,或認為假使真有常住法,而他不能證得,則會因為內法不能證得而有恐怖──因內有恐怖  

反之,若比丘因信受佛語所說無餘涅槃中有本識精神常住不壞(因內法真實有),心中即無恐怖而願意滅除五陰自己全部,成就解脫果──因內無恐怖  

若比丘以為五陰中的覺知就是常住的我、精神,此我、精神應當在後世還會繼續存在,若聽聞蘊界處皆是假我的開示,則將憂煩此我、精神死亡後將斷壞不會再有,如此就會因蘊處界外法的無常而導致心中有恐怖── 因外有恐怖

反之,若比丘聽聞蘊界處皆是假我,是應舍離而滅除我慢之法時,由於信仰長夜生死之中,確實有可愛樂、可意念的常住法,心中常常運行于那個常住法中,則不會因蘊處界外法的無常而導致心中有恐怖── 因外無恐怖 [4]

《蛇喻經》的教導──不可顛倒佛陀的教導,斷章取義;學習正見但不可執著正見;不應執著常住法──蕭導師沒有仔細領會,而且說法恰恰與佛相違。 他的解讀為何嚴重偏離佛所說的原意,下面分幾點詳細說明:

 

1.

經中之「因內有恐怖」、「因外有恐怖」,蕭導師將「」解讀為常住的、真實有的、恒不變異的內法、常住法──常住不壞的精神、真我第八識、如來藏、入胎識;「」解讀為蘊、界、處外法

經文中的表述是:「于外非實有者,有焦勞(因外有恐怖)」或「于內非實有者,有焦勞(因內有恐怖)」。

表示此「內法」、「外法皆非真實有;因此經中明示此「內法」非真實有, 不可能是蕭導師所指的真實有的常住法

佛一直在經中反復說明、強調,在五蘊的內、外,統統找不到有一個常住不壞的精神、真我。

如果有人堅執認為「假名我」的五蘊內、外有一個真實、常住、常恒、久遠、非變異法梵、真我, 那麼他將可能因此見解或執著而產生恐怖。

蕭導師的解讀完全顛倒佛陀的教導:因為懷疑是否存在一個「真實有內法、常住法」或疑慮不能證得此常住法,而因內有恐怖 ;或因信仰無餘涅槃中有此常住法,所以因內無恐怖

蕭導師所對因外有恐怖的錯解:因為本以為五蘊中的覺知是常住法,後來又以為「蘊處界外法」將因為無常而消失,這個常住法也將不存在而導致心中有恐怖

蕭導師所對因內有恐怖的錯解:信仰有常住法,心中常常運行于那個常住法中,則不會因蘊處界外法的無常而導致心中有恐怖。

對比經文,若能「不顛倒受解其中法義及文句意義」,蕭導師很明顯已經偏離經意,甚至犯上佛所要破斥的邪見。

蕭導師所說,豈不是如此經開頭所說:于佛所說法,顛倒受解其中法義及文句意義?

 

2.

蕭導師在許多著作一再強調,必須有常住法存在於無餘涅槃,否則無餘涅槃將成為一無所有的斷滅空,無餘涅槃的本際是第八識。 在《涅槃》書中說此常住法是第八識、入胎識,是無為性、無為法、真實有、恒不變異。

首先,蕭導師對有為法和無為法的定義就錯了。

他把有為法定義為「有或存在」,把無為法的涅槃定義為不存在。 因為這種對有為、無為的錯誤定義,所以才會認為沒有常住法,無餘涅槃會變成斷滅空。

《雜阿含經》說:

此甚深處,所謂緣起,倍複甚深難見,所謂一切取離、愛盡、無欲、寂滅、涅槃;如此二法,謂有為、無為有為者若生、若住、若異、若滅;無為者不生、不住、不異、不滅,是名比丘諸行苦寂滅涅槃。 因集故苦集,因滅故苦滅,斷諸徑路,滅于相續,相續滅,是名苦邊。 比丘! 彼何所滅? 謂有餘苦,彼若滅、止、清涼、息、沒,所謂一切取滅、愛盡、無欲、寂滅、涅槃。  [5]

上面的經文中說:「緣起」的有為法具有生、住、異、滅的性質。 「涅槃」是不生、不住、不異、不滅的「無為法」。

滅于相續,相續滅」:相續的有為法滅盡,就是苦的邊際(無苦),即是恒不變異、不生不滅的涅槃顯現。

無為法不是一無所有。 即使沒有阿賴耶識存在,涅槃也是一個法,也不可定義為一無所有。

如果涅槃必須有常住法阿賴耶識存在,豈不是說,涅槃這個無為法裡面,還有一個亦有為亦無為阿賴耶識存在?

佛經裡面,哪裡有這種說法?

蕭導師的理論是,第八識亦有為亦無為,有為法滅了,剩下的就是涅槃無為法。

可是依《成唯識論》所說,涅槃以真如為體,與阿賴耶識無關:

大涅槃,此雖本來自性清淨,而由客障覆令不顯。 真聖道生,斷彼障故,令其相顯,名得涅槃。 此依真如離障施設,故體即是清淨法界。  [1]

涅槃義別,略有四種:

一、本來自性清淨涅槃,謂一切法相真如理,雖有客染而本性淨,具無數量微妙功德,無生無滅湛若虛空, 一切有情平等共有,與一切法不一不異,離一切相、一切分別。 尋思路絕名言道斷,唯真聖者自內所證,其性本寂故名涅槃。

二、有餘依涅槃,謂即真如出煩惱障,雖有微苦所依未滅,而障永寂故名涅槃。

三、無餘依涅槃,謂即真如出生死苦;煩惱既盡余依亦滅,眾苦永寂故名涅槃。

四、無住處涅槃,謂即真如出所知障,大悲、般若常所輔翼,由斯不住生死、涅槃,利樂有情窮未來際,用而常寂,故名涅槃。 一切有情皆有初一,二乘無學容有前三,唯我世尊可言具四。


而且,阿賴耶識在無餘涅槃位滅。

「然阿羅漢斷此識中煩惱麁重,究竟盡故,不復執藏阿賴耶識為自內我,由斯永失阿賴耶名,說之為「舍」,非舍一切第八識體。 勿阿羅漢無識持種,爾時,便入無餘涅槃。https://zhuanlan.zhihu.com/p/82264932 https://zhuanlan.zhihu.com/p/82346516

《解深密經》、《瑜伽師地論》、《成唯識論》形容第八識「念念生滅、一類相續,明顯與前七識同樣屬於生滅、變異的有為法,一起攝歸五位百法第一位的「心法」。

第八識雖是種子識,但與前七識輾轉相生,互為因果」,[6]二者同樣都是「緣起」中的一環,怎麼可以定義為「無為法」?

正覺常用的辯解是:第八識是「一心開二門」,生滅與不生不滅和合;生滅的是識心體中的種子,心體是不生不滅的,因此可說是常住法、無為法;無餘涅槃時,生滅的有為法滅盡,獨存此不生不滅的心體、常住法。

《大乘起信論》中「一心開二門」的正解,將另辟新文說明。 這裡先請大家思維:如果連這麼簡單明瞭、沒有誤解空間的《蛇喻經》,蕭導師都可以顛倒其意,您會相信他對《大乘起信論》的解讀嗎?

 

3.

蕭導師常說,若不信受無餘涅槃中有第八識常住法存在,修行者將因畏懼滅盡蘊處界有為法後,將成為斷滅空,因此無法斷我見證涅槃。

這種說法完全不合邏輯。

阿羅漢要滅盡五蘊,不要繼續輪回,為何還要在乎涅槃裡面是否有一個常住法?

如蕭導師自己說的,沒有五蘊也就沒有覺知心,那麼有沒有常住法,到底是誰在覺知,誰去在意?有沒有常住法的意義何在?

又如何證明涅槃中有一個第八識存在?

蕭導師的見解,其實是一種變相的我見 。

因為堅執這種我見,帶著自己的預設立場閱讀經典,所以曲解 佛陀的教導,產生不合邏輯的附會錯解。

蕭導師的做法,如同《蛇喻經》中的阿梨吒比丘,以自意理解佛語,結果顛倒佛陀教導。

與阿梨吒比丘不同的是,阿梨吒比丘被指正後,心生慚愧。 相反,即使是這麼明顯的錯誤,蕭導師一定拒絕承認,而且還要反過來指責他人,說不定還要用他是佛陀十大弟子的身份,證明他的說法才符合 佛意。

佛陀對阿梨吒比丘說:「然! 癡人! 汝以自誤解釋,卻以誣謗我等,自破壞,多作罪業。 愚癡人! 其實汝永久非饒益以致不幸。

【完】

 

附錄:

《中阿含經》卷542 大品〉(二〇〇)大品阿梨吒經第九(第五後誦)

我聞如是:

一時,佛游舍衛國,在勝林給孤獨園。

爾時,阿梨吒比丘本伽陀婆梨,生如是惡見:「我知世尊如是說法,行欲者無障礙。 」諸比丘聞已,往至阿梨吒比丘所,問曰:「阿梨吒! 汝實如是說:『我知世尊如是說法,行欲者無障礙耶? 』」

時,阿梨吒答曰:「諸賢! 我實知世尊如是說法,行欲者無障礙。 」

諸比丘訶阿梨吒曰:「汝莫作是說,莫誣謗世尊,誣謗世尊者不善,世尊亦不如是說。 阿梨吒! 欲有障礙,世尊無量方便說欲有障礙。 阿梨吒! 汝可速舍此惡見也。 」

阿梨吒比丘為諸比丘所訶已,如此惡見其強力執,而一向說:「此是真實,余者虛妄。 」如是再三。

眾多比丘不能令阿梨吒比丘舍此惡見,從坐起去,往詣佛所,稽首佛足,卻坐一面,白曰:「世尊! 阿梨吒比丘生如是惡見:『我知世尊如是說法:「行欲者無障礙。 」』世尊! 我等聞已,往詣阿梨吒比丘所,問曰:『阿梨吒! 汝實如是說:「我知世尊如是說法:『行欲者無障礙耶? 』」』阿梨吒比丘答我等曰:『諸賢! 我實知世尊如是說法:「行欲者無障礙。 」』世尊! 我等訶曰:『阿梨吒! 汝莫作是說,莫誣謗世尊,誣謗世尊者不善,世尊亦不如是說。 阿梨吒! 欲有障礙,世尊無量方便說欲有障礙。 阿梨吒! 汝可速舍此惡見。 』我等訶已,如此惡見其強力執,而一向說:『此是真實,余者虛妄。 』如是再三。 世尊! 如我等

不能令阿梨吒比丘舍此惡見,從坐起去。 」

世尊聞已,告一比丘:「汝往阿梨吒比丘所,作如是語:『世尊呼汝! 』」

於是,一比丘受世尊教,即從坐起,稽首佛足,遶三匝而去,至阿梨吒比丘所,即語彼曰:「世尊呼汝! 」阿梨吒比丘即詣佛所,稽首佛足,卻坐一面。

世尊問曰:「阿梨吒! 實如是說:『我知世尊如是說法:「行欲者無障礙。 」耶? 』」

阿梨吒答曰:「世尊! 我實知世尊如是說法:『行欲者無障礙。 』」

世尊訶曰:「阿梨吒! 汝雲何知我如是說法? 汝從何口聞我如是說法? 汝愚癡人! 我不一向說,汝一向說耶? 汝愚癡人! 聞諸比丘共訶,汝時應如法答:『我今當問諸比丘也。 』」

於是,世尊問諸比丘:「汝等亦如是知我如是說法:『行欲者無障礙。 』耶? 」

時,諸比丘答曰:「不也。 」

世尊問曰:「汝等雲何知我說法? 」

諸比丘答曰:「我等知世尊如是說法:『欲有障礙。 』世尊說欲有障礙也。 欲如骨鏁,世尊說欲如骨鏁也。 欲如肉臠,世尊說欲如肉臠也。 欲如把炬,世尊說欲如把炬也。 欲如火坑,世尊說欲如火坑也。 欲如毒蛇,世尊說欲如毒蛇也。 欲如夢,世尊說欲如夢也。 欲如假借,世尊說欲如假借也。 欲如樹[22]果,世尊說欲如樹果也。 我等知世尊如是說法。 」

世尊歎曰:「善哉! 善哉! 諸比丘! 汝等知我如是說法。 所以者何? 我亦如是說:『欲有障礙。 』我說欲有障礙。 欲如骨鏁,我說欲如骨鏁。 欲如肉臠,我說欲如肉臠。 欲如把炬,我說欲如把炬。 欲如火坑,我說欲如火坑。 欲如毒蛇,我說欲如毒蛇。 欲如夢,我說欲如夢。 欲如假借,我說欲如假借。 欲如樹果,我說欲如樹果。 」

世尊歎曰:「善哉! 善哉! 汝等知我如是說法。 然此阿梨吒愚癡之人,顛倒受解義及文也。 彼因自顛倒受解故,誣謗于我,為自傷害,有犯有罪,諸智梵行者所不憙也,而得大罪。 汝愚癡人! 知有此惡不善處也。 」

於是,阿梨吒比丘為世尊面訶責已,內懷憂戚,低頭默然,失辯無言,如有所伺。

於是,世尊面訶責數阿梨吒比丘已,告諸比丘:「若我所說法盡具解義者,當如是受持。 若我所說法不盡具解義者,便當問我及諸智梵行者。 所以者何? 或有癡人,顛倒受解義及文也,彼因自顛倒受解故,如是如是知彼法,謂正經、歌詠、記說、偈他、因緣、撰錄、本起、此說、生處、廣解、未曾有法及說義,彼諍知此義,不受解脫知此義,彼所為知此法,不得此義,但受極苦,唐自疲勞。 所以者何? 彼以顛倒受解法故。

「譬若如人,欲得捉蛇,便行求蛇。 彼求蛇時,行野林間,見極大蛇,便前以手捉其腰中,蛇回舉頭,或蜇手足及余支節。 彼人所為求取捉蛇,不得此義,但受極苦,唐自疲勞。 所以者何? 以不善解取蛇法故。 如是或有癡人,顛倒受解義及文也,彼因自顛倒受解故,如是如是知彼法,謂正經、歌詠、記說、偈他、因緣、撰錄、本起、此說、生處、廣解、未曾有法及說義。 彼諍知此義,不受解脫知此義,彼所為知此法,不得此義,但受極苦,唐自疲勞。 所以者何? 彼以顛倒受解法故。

「或有族姓子,不顛倒善受解義及文,彼因不顛倒善受解故,如是如是知彼法,謂正經、歌詠、記說、偈他、因緣、撰錄、本起、此說、生處、廣解、未曾有法及說義。 彼不諍知此義,唯受解脫知此義,彼所為知此法,得此義,不受極苦,亦不疲勞。 所以者何? 以不顛倒受解法故。

「譬若如人,欲得捉蛇,便行求蛇。 彼求蛇時,手執鐵杖,行野林間,見極大蛇,先以鐵杖押彼蛇頂,手捉其頭,彼蛇雖反尾回,或纏手足及余支節,然不能蜇。 彼人所為求取捉蛇,而得此義,不受極苦,亦不疲勞。 所以者何? 彼以善解取蛇法故。 如是或有族姓子,不顛倒善受解義及文,彼因不顛倒善受解故,如是如是知彼法,謂正經、歌詠、記說、偈他、因緣、撰錄、本起、此說、生處、廣解、未曾有法及說義,彼不諍知此義,唯受解脫知此義。 彼所為知此法,得此義,不受極苦,亦不疲勞。 所以者何? 以不顛倒受解法故。 我為汝等長夜說筏喻法,欲令棄舍,不欲令受故。

「雲何我為汝等長夜說筏喻法,欲令棄舍,不欲令受? 猶如山水甚深極廣,長流駛疾,多有所漂,其中無舡,亦無橋樑。 或有人來,而于彼岸有事欲度,彼求度時,而作是念:『今此山水甚深極廣,長流駛疾,多有所漂,其中無舡亦無橋樑而可度者,我于彼岸有事欲度,當以何方便,令我安隱至彼岸耶? 』複作是念:『我今寧可于此岸邊收聚草木,縛作椑栰,乘之而度。 』彼便岸邊收聚草木,縛作椑栰,乘之而度,安隱至彼。 便作是念:『今我此栰多有所益,乘此栰已,令我安隱,從彼岸來,度至此岸,我今寧可以著右肩或頭戴去。 』彼便以栰著右肩上或頭戴去。 于意雲何? 彼作如是竟,能為栰有所益耶? 」

時,諸比丘答曰:「不也。 」

世尊告曰:「彼人雲何為栰所作能有益耶? 彼人作是念:『今我此栰多有所益,乘此栰已,令我安隱,從彼岸來,度至此岸。 我今寧可更以此栰還著水中,或著岸邊而舍去耶? 』彼人便以此栰還著水中,或著岸邊舍之而去。 于意雲何? 彼作如是,為栰所作能有益耶? 」

時,諸比丘答曰:「益也。 」

世尊告曰:「如是。 我為汝等長夜說栰喻法,欲令棄舍,不欲令受。 若汝等知我長夜說栰喻法者,當以舍是法,況非法耶?

「複次,有六見處。 雲何為六? 比丘者,所有色,過去、未來、現在,或內或外,或精或麤,或妙或不妙,或近或遠,彼一切非我有,我非彼有,亦非是神,如是慧觀,知其如真。 所有覺、所有想、所有此見非我有,我非彼有,我當無,我當不有,彼一切非我有,我非彼有,亦非是神,如是慧觀,知其如真。 所有此見,若見聞識知,所得所觀,意所思念,從此世至彼世,從彼世至此世,彼一切非我有,我非彼有,亦非是神,如是慧觀,知其如真。 所有此見,此是神,此是世,此是我,我當後世有,常不變易,恒不磨滅法,彼一切非我有,我非彼有,亦非是神,如是慧觀,知其如真。 」

於是,有一比丘從坐而起,偏袒著衣,叉手向佛,白曰:「世尊! 頗有因內有恐怖耶? 」

世尊答曰:「有也。 」

比丘複問曰:「世尊! 雲何因內有恐怖耶? 」

世尊答曰:「比丘者,如是見、如是說,彼或昔時無,設有我不得。 彼如是見、如是說,憂戚煩勞,啼哭椎胸而發狂癡。 比丘! 如是因內有恐怖也。 」

比丘歎世尊已,複問曰:「世尊! 頗有因內無恐怖也。 」

世尊答曰:「有也。 」

比丘複問曰:「世尊! 雲何因內無恐怖也? 」

世尊答曰:「比丘者,不如是見、不如是說,彼或昔時無,設有我不得。 彼不如是見、不如是說,不憂戚,不煩勞,不啼哭,不椎胸,不發狂癡。 比丘! 如是因內無恐怖也。 」

比丘歎世尊已,複問曰:「世尊! 頗有因外有恐怖也? 」

世尊答曰:「有也。 」

比丘複問曰:「世尊! 雲何因外有恐怖也? 」

世尊答曰:「比丘者,如是見、如是說,此是神,此是世,此是我,我當後世有。 彼如是見、如是說,或遇如來,或遇如來弟子,聰明智慧而善言語,成就智慧。 彼或如來,或如來弟子,滅一切自身故說法,舍離一切漏、一切我、我所作,滅慢使故說法,彼或如來,或如來弟子,滅一切自身故說法,舍離一切漏、一切我、我所作,滅慢使故說法時,憂戚煩勞,啼哭椎胸而發狂癡,如是說,我斷壞不復有。 所以者何? 彼比丘所謂長夜不可愛、不可樂、不可意念,比丘多行彼便憂戚煩勞,啼哭椎胸而發狂癡。 比丘! 如是因外有恐怖也。 」

比丘歎世尊已,複問曰:「世尊! 頗有因外無恐怖耶? 」

世尊答曰:「有也。 」

比丘複問曰:「世尊! 雲何因外無恐怖耶? 」

世尊答曰:「比丘者,不如是見、不如是說,此是神,此是世,此是我,我當後世有。 彼不如是見、不如是說,或遇如來,或遇如來弟子,聰明智慧而善言語,成就智慧。 彼或如來,或如來弟子,滅一切自身故說法,舍離一切漏、一切我、我所作,滅慢使故說法,彼或如來,或如來弟子,滅一切自身故說法,舍離一切漏、一切我、我所作,滅慢使故說法時,不憂戚,不煩勞,不啼哭,不椎胸,不發狂癡,不如是說, 我斷壞不復有。 所以者何? 彼比丘所謂長夜可愛、可樂、可意念,比丘多行彼便不憂戚,不煩勞,不啼哭,不椎胸,不發狂癡,比丘! 如是因外無恐怖也。 」

爾時,比丘歎世尊曰:「善哉! 善哉! 」歎善哉已,聞佛所說,善受持誦,則便默然。

於是,世尊歎諸比丘曰:「善哉! 善哉! 比丘受如是所可受,受已,不生憂戚,不煩勞,不啼哭,不椎胸,不發狂癡。 汝等見所受所可受,不生憂戚,不煩勞,不啼哭,不椎胸,不發狂癡耶? 」

比丘答曰:「不也。 世尊! 」

世尊歎曰:「善哉! 善哉! 汝等依如是見所可依,見已,不生憂戚,不煩勞,不啼哭,不椎胸,不發狂癡。 汝等見依如是見所可依,見已,不生憂戚,不煩勞,不啼哭,不椎胸,不發狂癡耶? 」

比丘答曰:「不也。 世尊! 」

世尊歎曰:「善哉! 善哉! 汝等受如是身,所有身常住不變易、不磨滅法。 汝等見受如是身所可受身已,常住不變易、不磨滅法耶? 」

比丘答曰:「不也。 世尊! 」

世尊歎曰:「善哉! 善哉! 所謂因神故有我,無神見無我,是為神、神所有,不可得、不可施設,及心中有見處、結著、諸使亦不可得,不可施設。 比丘! 非為具足說見及見所相續,猶如阿梨吒比丘本為伽陀婆利耶? 」

比丘答曰:「如是。 世尊! 為具足說見及見所相續,猶如阿梨吒比丘本為伽陀婆梨。 」

「複次,有六見處。 雲何為六? 比丘者,所有色,過去、未來、現在,或內或外,或精或麤,或妙或不妙,或近或遠,彼一切非我有,我非彼有,亦非是神。 如是慧觀,知其如真。 所有覺行、有想、所有此見,非我有,我非彼有,彼當無我,當不有,彼一切非我有,我非彼有,亦非是神。 如是慧觀,知其如真。 所有此見,若見聞識知,所得所觀,意所思念,從此世至彼世,從彼世至此世,彼一切非我有,我非彼有,亦非是神。 如是慧觀,知其如真。 所有此見,此是神,此是世,此是我,我當後世有,常不變易,恒不磨滅法,彼一切非我有,我非彼有,亦非是神。 如是慧觀,知其如真。

「所有比丘,此六見處不見是神,亦不見神所有,彼如是不見已,便不受此世,不受此世已,便無恐怖,因不恐怖已,便得般涅槃,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更受有,知如真。 是謂比丘度壍、過壍、破墎、無門、聖智慧鏡。 雲何比丘度壍耶? 無明壍已盡已知,拔絕根本,打破不復當生,如是比丘得度壍也。 雲何比丘過壍耶? 有愛已盡已知,拔絕根本,打破不復當生,如是比丘得過壍也。 雲何比丘破墎耶? 無窮生死已盡已知,拔絕根本,打破不復當生,如是比丘得破墎也。 雲何比丘無門耶? 五下分結已盡已知,拔絕根本,打破不復當生,如是比丘得無門也。 雲何比丘聖智慧鏡? 我慢已盡已知,拔絕根本,打破不復當生,如是比丘聖智慧鏡。 是謂比丘度壍、過壍、破墎、無門、聖智慧鏡。

「如是正解脫如來,有因提羅及天伊沙那,有梵及眷屬,彼求不能得如來所依識,如來是梵,如來是冷,如來不煩熱,如來是不異。 我如是說:『諸沙門、梵志誣謗我,虛妄言、不真實,沙門瞿曇禦無所施設,彼實有眾生,施設斷滅壞,若此中無我不說,彼如來于現法中說無憂。 若有他人罵詈如來,撾打如來,瞋恚責數者,如來因彼處不瞋恚、不憎嫉,終無害心。 』若人罵詈如來,撾打、瞋恚責數時,如來意雲何? 如來作是念:『若我本所作、本所造者,因彼致此。 』言然罵詈如來,撾打、瞋恚責數者,如來作是意。 若有他人恭敬如來,供養禮事尊重者,如來因此不以為悅,不以為歡喜,心不以為樂。 若他人恭敬如來,供養禮事尊重者,如來意雲何? 如來作是念:『若我今所知所斷,因彼致此。 』若有他人恭敬如來,供養禮事尊重者,如來作是意。 」

於是,世尊告諸比丘:「若有他人罵詈汝等,撾打、瞋恚責數者,若有恭敬供養、禮事尊重者,汝等因此亦當莫瞋恚憎嫉,莫起害心,亦莫歡悅歡喜,亦莫心樂。 所以者何? 我等無神、無神所有,猶如今此勝林門外燥草枯木,或有他人持去火燒,隨意所用,于意雲何? 彼燥草枯木頗作是念:『他人持我去火燒,隨意所用耶? 』」

諸比丘答曰:「不也。 世尊! 」

「如是,若有他人罵詈汝等,撾打、瞋恚責數者,若有恭敬供養、禮事尊重者,汝因此亦當莫瞋恚憎嫉,莫起害心,亦莫歡悅歡喜,亦莫心樂。 所以者何? 我等無神、無神所有,有我法善說,髮露廣布,無有空缺,流布宣傳,乃至天人。 如是我法善說,髮露廣布,無有空缺,流布宣傳,乃至天人。 若正智慧解脫命終者,彼不施設有無窮,我法善說,髮露廣布,無有空缺,流布宣傳,乃至天人。 如是我法善說,髮露廣布,無有空缺,流布宣傳,乃至天人。 若有五下分結盡而命終者,生於彼間,便般涅槃,得不退法,不還此世。 我法善說,髮露廣布,無有空缺,流布宣傳,乃至天人。 如是我法善說,髮露廣布,無有空缺,流布宣傳,乃至天人。 彼三結已盡,淫怒癡薄,得一往來天上人間,一往來已,便得苦邊。 我法善說,髮露廣布,無有空缺,流布宣傳,乃至天人。 如是我法善說,髮露廣布,無有空缺,流布宣傳,乃至天人。 彼三結已盡,得須陀洹,不墮惡法,定趣正覺,極七往來天上人間,七往來已,便得苦邊。 我法善說,髮露廣布,無有空缺,流布宣傳,乃至天人。 如是我法善說,髮露廣布,無有空缺,流布宣傳,乃至天人。 若有信樂於我而命終者,皆生善處,如上有餘。 」

佛說如是。 彼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CBETA, T01, no. 26, p. 763, b1-p. 766, b26)

中部22/蛇譬喻經(譬喻品[3])(莊春江譯)

我聽到這樣:

有一次,世尊住在舍衛城祇樹林給孤獨園。

當時,以前是捕鷲者,名叫阿哩得的比丘生起像這樣邪惡的惡見:

「我了知依世尊教導的法,那些世尊所說的障礙法,當從事時,那些不足以成為障礙。 」

眾多比丘聽聞:

「聽說以前是捕鷲者,名叫阿哩得的比丘生起像這樣邪惡的惡見:『我了知依世尊教導的法,那些世尊所說的障礙法,當從事時,那些不足以成為障礙。 』」

那時,那些比丘去見以前是捕鷲者的阿哩得比丘。 抵達後,對以前是捕鷲者的阿哩得比丘這麼說:

「是真的嗎? 阿哩得學友! 你生起了這樣邪惡的惡見:『我了知依世尊教導的法,那些世尊所說的障礙法,當從事時,那些不足以成為障礙。 』」

「確實這樣,學友們! 我了知依世尊教導的法,那些世尊所說的障礙法,當從事時,那些不足以成為障礙。 」

那時,那些比丘想要使以前是捕鷲者的阿哩得比丘遠離這邪惡的邪見,而審問、質問、追究:

「阿哩得學友! 不要這麼說,不要毀謗世尊,毀謗世尊不好,世尊不會這麼說。 阿哩得學友! 世尊以許多法門說障礙法是障礙的,當從事時,那些足以成為障礙,世尊說:欲少樂味而多苦、多絕望,在這裡有更多過患;世尊說:欲如骨骸...... 世尊說:欲如肉塊...... 世尊說:欲如草炬...... 世尊說:欲如炭火坑...... 世尊說:欲如夢...... 世尊說:欲如借用物...... 世尊說:欲如樹果...... 世尊說:欲如屠宰場...... 世尊說:欲如劍戟...... 世尊說:欲如蛇頭而多苦、多絕望,在這裡有更多過患。 」

當被那些比丘這樣審問、質問、追究時,以前是捕鷲者的阿哩得比丘仍剛毅地、取著地執著那邪惡的惡見,而說:

「確實這樣,學友們! 我了知依世尊教導的法,那些世尊所說的障礙法,當從事時,那些不足以成為障礙。 」

由於那些比丘不能使以前是捕鷲者的阿哩得比丘遠離這邪惡的惡見,那時,那些比丘去見世尊。 抵達後,向世尊問訊,接著在一旁坐下。 在一旁坐好後,那些比丘對世尊這麼說:

「大德! 以前是捕鷲者,名叫阿哩得的比丘生起像這樣邪惡的惡見:『我了知依世尊教導的法,那些世尊所說的障礙法,當從事時,那些不足以成為障礙。 』大德! 我們聽聞:『聽說以前是捕鷲者,名叫阿哩得的比丘生起像這樣邪惡的惡見:「我了知依世尊教導的法,那些世尊所說的障礙法,當從事時,那些不足以成為障礙。 」』大德! 那時,我們去見以前是捕鷲者的阿哩得比丘。 抵達後,對以前是捕鷲者的阿哩得比丘這麼說:『是真的嗎? 阿哩得學友! 你生起了這樣邪惡的惡見:「我了知依世尊教導的法,那些世尊所說的障礙法,當從事時,那些不足以成為障礙。 」』大德! 當這麼說時,以前是捕鷲者的阿哩得比丘對我們這麼說:『確實這樣,學友們! 我了知依世尊教導的法,那些世尊所說的障礙法,當從事時,那些不足以成為障礙。 』大德! 那時,我們想要使以前是捕鷲者的阿哩得比丘遠離這邪惡的邪見,而審問、質問、追究:『阿哩得學友! 不要這麼說,不要毀謗世尊,毀謗世尊不好,世尊不會這麼說。 阿哩得學友! 世尊以許多法門說障礙法是障礙的,當從事時,那些足以成為障礙,世尊說:欲少樂味而多苦、多絕望,在這裡有更多過患;世尊說:欲如骨骸...... (中略)世尊說:欲如蛇頭而多苦、多絕望,在這裡有更多過患。 』大德! 當被我們這樣審問、質問、追究時,以前是捕鷲者的阿哩得比丘仍剛毅地、取著地執著那邪惡的惡見,而說:『確實這樣,學友們! 我了知依世尊教導的法,那些世尊所說的障礙法,當從事時,那些不足以成為障礙。 』大德! 由於我們不能使以前是捕鷲者的阿哩得比丘遠離這邪惡的惡見,我們[]告訴世尊這件事。 」

那時,世尊召喚某位比丘:

「來! 比丘! 你以我的名義召喚以前是捕鷲者的阿哩得比丘:『阿哩得學友! 大師召喚你。 』」

「是的,大德! 」那位比丘回答世尊後,就去見以前是捕鷲者的阿哩得比丘。 抵達後,對以前是捕鷲者的阿哩得比丘這麼說:

「阿哩得學友! 大師召喚你。 」

「是的,學友! 」以前是捕鷲者的阿哩得比丘回答那位比丘後,就去見世尊。 抵達後,向世尊問訊,接著在一旁坐下。 在一旁坐好後,世尊對以前是捕鷲者的阿哩得比丘這麼說:

「是真的嗎? 阿哩得! 你生起了這樣邪惡的惡見:『我了知依世尊教導的法,那些世尊所說的障礙法,當從事時,那些不足以成為障礙。 』」

「確實這樣,大德! 我了知依世尊教導的法,那些世尊所說的障礙法,當從事時,那些不足以成為障礙。 」

「愚鈍男子! 你從誰了知我這樣教導法? 愚鈍男子! 我不是以許多法門說障礙法是障礙的,當從事時,那些足以成為障礙嗎? 我說:欲少樂味而多苦、多絕望,在這裡有更多過患;我說:欲如骨骸...... 我說:欲如肉塊...... 我說:欲如草炬...... 我說:欲如炭火坑...... 我說:欲如夢...... 我說:欲如借用物...... 我說:欲如樹果...... 我說:欲如屠宰場...... 我說:欲如劍戟...... 我說:欲如蛇頭而多苦、多絕望,在這裡有更多過患,然而,愚鈍男子,你以自己的錯誤把握對我們誹謗,並傷害自己、產出許多非福德,因為,愚鈍男子! 這將有你長久的不利與苦。 」

那時,世尊召喚比丘們:

「比丘們! 你們怎麼想:這位以前是捕鷲者的阿哩得比丘是否在這法、律中已變熱了呢? 」

「這怎麼可能呢? 不,大德! 」

當這麼說時,以前是捕鷲者的阿哩得比丘變得沈默、羞愧、垂肩、低頭、鬱悶、無言以對而坐。

那時,世尊知道以前是捕鷲者的阿哩得比丘變得沈默、羞愧、垂肩、低頭、鬱悶、無言以對後,對以前是捕鷲者的阿哩得比丘這麼說:

「愚鈍男子! 你將了知自己這邪惡的邪見,這裡,我將質問比丘們。 」

那時,世尊召喚比丘們:

「比丘們! 你們了知我這麼教導法,如這位以前是捕鷲者的阿哩得比丘以自己的錯誤把握對我們誹謗,並傷害自己、產出許多非福德嗎? 」

「不,大德! 因為,世尊以許多法門說障礙法是障礙的,當從事時,那些足以成為障礙,世尊說:欲少樂味而多苦、多絕望,在這裡有更多過患;世尊說:欲如骨骸...... (中略)世尊說:欲如蛇頭而多苦、多絕望,在這裡有更多過患。 」

「比丘們! 好! 好! 比丘們! 好! 你們這樣了知我教導法,比丘們! 因為,我以許多法門說障礙法,當從事時,那些足以成為障礙,我說:欲少樂味而多苦、多絕望,在這裡有更多過患;我說:欲如骨骸...... (中略)我說:欲如蛇頭而多苦、多絕望,在這裡有更多過患,然而,這位以前是捕鷲者的阿哩得比丘以自己的錯誤把握對我們誹謗,並傷害自己、產出許多非福德,因為,這將有這位愚鈍男子長久的不利與苦。 比丘們! 『在欲之外、在欲想之外、在欲尋之外將從事欲』,這是不可能的。

比丘們! 這裡,某些愚鈍男子學習法:修多羅、祇夜、記說、伽陀、優陀那、如是語、本生、未曾有法、毘富羅,他們學得該法後,不以慧審察那些法的道理;他們不以慧審察那些法的道理,不沉思而接受,他們只以詰難效益與像那樣自由說話效益學習法, 凡為了利益而學習法的道理,他們未體驗,對那些法的錯誤把握,為他們導向長久的不利與苦,比丘們! 那是什麼原因呢? 因為對法的錯誤把握。

比丘們! 猶如男子欲求蛇、尋求蛇、步行遍求蛇,如果他看見大蛇,如果他抓蛇的盤繞部分或尾巴,那隻蛇向他回轉後會咬他的手,或臂,或某個肢體,他以其因緣而死亡,或會遭受像死亡那樣的苦,比丘們! 那是什麼原因呢? 因為對蛇的錯誤把握。 同樣的,比丘們! 這裡,某些愚鈍男子學習法:修多羅、祇夜、記說、伽陀、優陀那、如是語、本生、未曾有法、毘富羅,他們學得該法後,不以慧審察那些法的道理;他們不以慧審察那些法的道理,不沉思而接受,他們只以詰難效益與像那樣自由說話效益學習法, 凡為了利益而學習法的道理,他們未體驗,對那些法的錯誤把握,為他們導向長久的不利與苦,比丘們! 那是什麼原因呢? 因為對法的錯誤把握。

比丘們! 這裡,某些善男子學習法:修多羅、祇夜、記說、伽陀、優陀那、如是語、本生、未曾有法、毘富羅,他們學得該法後,以慧審察那些法的道理;他們以慧審察那些法的道理,沉思而接受,他們不以詰難效益與像那樣自由說話效益學習法, 凡為了利益而學習法的道理,他們體驗,對那些法正確地把握,為他們導向長久的利益與安樂,比丘們! 那是什麼原因呢? 因為對法正確地把握。

比丘們! 猶如男子欲求蛇、尋求蛇、步行遍求蛇,如果他看見大蛇,如果他以善抑止的羊足棒抑止,以善抑止的羊足棒抑止後,從頸部正確地把握抓住,比丘們,即使那隻蛇以蛇的盤繞部分包纏那位男子的手,或臂,或某個肢體,他不以其因緣而死亡, 或遭受像死亡那樣的苦,比丘們! 那是什麼原因呢? 因為對蛇正確地把握。 同樣的,比丘們! 這裡,某些善男子學習法:修多羅、祇夜、記說、伽陀、優陀那、如是語、本生、未曾有法、毘富羅,他們學得該法後,以慧審察那些法的道理;他們以慧審察那些法的道理,沉思而接受,他們不以詰難效益與像那樣自由說話效益學習法, 凡為了利益而學習法的道理,他們體驗,對那些法正確地把握,為他們導向長久的利益與安樂,比丘們! 那是什麼原因呢? 因為對法正確地把握。 比丘們! 因此,如果你們了知我所說的道理,你們應該像這樣憶持它,如果你們不了知我所說的道理,在那裡,你們應該反問我,或其他聰明的比丘。

比丘們! 我將教導你們為了越度而非為了握持的筏譬喻,你們要聽! 你們要好好作意! 我要說了。 」

「是的,大德! 」那些比丘回答世尊。

世尊這麼說:

「比丘們! 猶如男子走在旅途,如果他看見大河,此岸是令人擔心的、令人恐怖的,彼岸是安穩的、無怖畏的,但沒有渡船或越過的橋從此岸走到彼岸,他這麼想:『這大河的此岸是令人擔心的、令人恐怖的,彼岸是安穩的、無怖畏的, 但沒有渡船或越過的橋從此岸走到彼岸,讓我收集草、薪木、枝條、樹葉後,綁成筏,然後依著那個筏,以手腳努力著,能平安地越到彼岸。 』比丘們! 那時,那位男子收集草、薪木、枝條、樹葉後,綁成筏,然後依著那個筏,以手腳努力著,能平安地越到彼岸。 已越過、到彼岸的那位男子這麼想:『這筏對我多所助益,我依著這個筏,以手腳努力著,平安地越到彼岸,讓我舉這個筏在頭上或扛在肩上,往想去的地方出發。 』比丘們! 你們怎麼想:那位男子這樣做是否對那個筏作了應該作的呢? 」

「不,大德! 」

「比丘們! 那位男子怎樣做會是對那個筏作了應該作的呢? 比丘們! 這裡,已越過、到彼岸的那位男子這麼想:『這筏對我多所助益,我依著這個筏,以手腳努力著,平安地越到彼岸,讓我捨棄這個筏在陸地或漂浮在水中,往想去的地方出發。 』比丘們! 那位男子這樣做會是對那個筏作了應該作的。 同樣的,比丘們! 被我教導的筏譬喻法是為了越度而非為了握持,比丘們! 你們要了知所教導的筏譬喻法,你們應該捨斷法,何況非法!

比丘們! 有這六見處,哪六個呢? 比丘們! 這裡,未受教導的一般人是不曾見過聖者的,不熟練聖者法的,未受聖者法訓練的;是不曾見過善人的,不熟練善人法的,未受善人法訓練的,認為色:『這是我的,我是這個,這是我的真我。 』認為受:『這是我的,我是這個,這是我的真我。 』認為想:『這是我的,我是這個,這是我的真我。 』認為行:『這是我的,我是這個,這是我的真我。 』認為凡那所見、所聞、所覺、所識、所得、所求、被意所隨行也都:『這是我的,我是這個,這是我的真我。 』凡那個見處:『彼是我者彼即是世間,死後我會成為常的、堅固的、永恆的、不變易法,我將正如等同常恆那樣存續。 』也認為:『這是我的,我是這個,這是我的真我。 』

比丘們! 這裡,已受教導的聖弟子是見過聖者的,熟練聖者法的,善受聖者法訓練的;是見過善人的,熟練善人法的,善受善人法訓練的,認為色:『這不是我的,我不是這個,這不是我的真我。 』認為受:『這不是我的,我不是這個,這不是我的真我。 』認為想:『這不是我的,我不是這個,這不是我的真我。 』認為行:『這不是我的,我不是這個,這不是我的真我。 』認為凡那所見、所聞、所覺、所識、所得、所求、被意所隨行也都:『這不是我的,我不是這個,這不是我的真我。 』凡那個見處:『彼是我者彼即是世間,死後我會成為常的、堅固的、永恆的、不變易法,我將正如等同常恆那樣存續。 』也認為:『這不是我的,我不是這個,這不是我的真我。 』當這樣認為時,他對不存在不戰慄。

當這麼說時,某位比丘對世尊這麼說:

「大德! 會有對外部不存在的戰慄嗎? 」

「比丘! 會有的。 」世尊說。

「比丘! 這裡,某人這麼想:『啊! 那是我的,啊! 那我的沒有了;啊! 那會是我的,啊! 我得不到它了。 』他悲傷、疲累、悲泣、搥胸號哭,來到迷亂,比丘們! 這樣有對外部不存在的戰慄。 」

「大德! 會有對外部不存在的無戰慄嗎? 」

「比丘! 會有的。 」世尊說。

「比丘! 這裡,某人不這麼想:『啊! 那是我的,啊! 那我的沒有了;啊! 那會是我的,啊! 我得不到它了。 』他不悲傷、不疲累、不悲泣、不搥胸號哭,不來到迷亂,比丘們! 這樣有對外部不存在的無戰慄。 」

「大德! 會有對內部不存在的戰慄嗎? 」

「比丘! 會有的。 」世尊說。

「比丘! 這裡,某人有這樣的見:『彼是我者彼即是世間,死後我會成為常的、堅固的、永恆的、不變易法,我將正如等同常恆那樣存續。 』他聽聞如來或如來弟子教導為了一切見處、依處、纏、執持、煩惱潛在趨勢之根絕,為了一切行的止,為了一切依著的斷念,為了渴愛的滅盡,為了離貪,為了滅,為了涅槃的法,他這麼想:『我將斷滅,我將消失,我將不存在了。 』他悲傷、疲累、悲泣、搥胸號哭,來到迷亂,比丘們! 這樣有對內部不存在的戰慄。 」

「大德! 會有對內部不存在的無戰慄嗎? 」

「比丘! 會有的。 」世尊說。

「比丘! 這裡,某人沒有這樣的見:『彼是我者彼即是世間,死後我會成為常的、堅固的、永恆的、不變易法,我將正如等同常恆那樣存續。 』他聽聞如來或如來弟子教導為了一切見處、依處、纏、執持、煩惱潛在趨勢之根絕,為了一切行的止,為了一切依著的斷念,為了渴愛的滅盡,為了離貪,為了滅,為了涅槃的法,他不這麼想:『我將斷滅,我將消失,我將不存在了。 』他不悲傷、不疲累、不悲泣、不搥胸號哭,不來到迷亂,比丘們! 這樣有對內部不存在的無戰慄。

比丘們! 你們能緊捉住那常的、堅固的、永恆的、不變易法,正如能等同常恆那樣存續的財產,但,比丘們! 你們看見過那常的、堅固的、永恆的、不變易法,正如能等同常恆那樣存續的財產嗎? 」

「不,世尊! 」

「比丘們! 好! 比丘們! 我也沒看見那常的、堅固的、永恆的、不變易法,正如能等同常恆那樣存續的財產。

比丘們! 你們能執取那執取時不會生起愁、悲、苦、憂、絕望的[]我論取,但,比丘們! 你們看見過那執取時不會生起愁、悲、苦、憂、絕望的真我論之取著嗎? 」

「不,世尊! 」

「比丘們! 好! 比丘們! 我也沒看見那執取時不會生起愁、悲、苦、憂、絕望的[]我論取。

比丘們! 你們能依止那依止時不會生起愁、悲、苦、憂、絕望的見之依止,但,比丘們! 你們看見過那依止時不會生起愁、悲、苦、憂、絕望的見之依止嗎? 」

「不,世尊! 」

「比丘們! 好! 比丘們! 我也沒看見那依止時不會生起愁、悲、苦、憂、絕望的見之依止。

比丘們! [如果]存在真我,會有『我的屬於真我的』嗎? 」

「是的,大德! 」

「比丘們! [如果]存在屬於真我的,會有『我的真我』嗎? 」

「是的,大德! 」

「比丘們! 當存在真我與屬於真我的不被發現為真實的與確固的時,則凡那個見處:『彼是我者彼即是世間,死後我會成為常的、堅固的、永恆的、不變易法,我將正如等同常恆那樣存續。 』比丘們! 這不是完全完成的『愚者之法』嗎? 」

「大德! 還會有什麼呢? 確實是完全完成的愚者之法。 」

「比丘們! 你們怎麼想:色是常的,或是無常的呢? 」

「無常的,大德! 」

「而凡為無常的,是苦的,或是樂的呢? 」

「苦的,大德! 」

「而凡為無常的、苦的、變易法,你適合認為:『這是我的,我是這個,這是我的真我。 』嗎? 」

「不,大德! 」

「比丘們! 你們怎麼想:受...... ...... ...... 識是常的,或是無常的呢? 」

「無常的,大德! 」

「而凡為無常的,是苦的,或是樂的呢? 」

「苦的,大德! 」

「而凡為無常的、苦的、變易法,你適合認為:『這是我的,我是這個,這是我的真我。 』嗎? 」

「不,大德! 」

「比丘們! 因此,在這裡,凡任何色,不論過去、未來、現在,或內、或外,或粗、或細,或下劣、或勝妙,或遠、或近,所有色應該以正確之慧被這樣如實看作:『這不是我的,我不是這個,這不是我的真我。 』凡任何受,...... (中略)凡任何想,...... 凡任何行,...... 凡任何識,不論過去、未來、現在,或內、或外,或粗、或細,或下劣、或勝妙,或遠、或近,所有識應該以正確之慧被這樣如實看作:『這不是我的,我不是這個,這不是我的真我。 』

比丘們! 當這麼看時,已受教導的聖弟子在色上厭,在受上厭,在想上厭,在行上厭,在識上厭;厭者離染,經由離貪而解脫,當解脫時,有『[這是]解脫』之智,他了知:『出生已盡,梵行已完成,應該作的已作,不再有這樣[輪迴]的狀態了。 』比丘們! 這被稱為『障礙已除去』、『溝已填滿』、『柱已拔起』、『無門閂』、『聖者旗已落下、重擔已落下、已分離』的比丘。

比丘們! 怎樣是障礙已除去的比丘呢? 比丘們! 這裡,比丘的無明已被捨斷,根已被切斷,就像無根的棕櫚樹,成為非有,為未來不生之物,比丘們! 這樣是障礙已除去的比丘。

比丘們! 怎樣是溝已填滿的比丘呢? 比丘們! 這裡,比丘的出生輪迴的再生已被捨斷,根已被切斷,就像無根的棕櫚樹,成為非有,為未來不生之物,比丘們! 這樣是溝已填滿的比丘。

比丘們! 怎樣是柱已拔起的比丘呢? 比丘們! 這裡,比丘的渴愛已被捨斷,根已被切斷,就像無根的棕櫚樹,成為非有,為未來不生之物,比丘們! 這樣是柱已拔起的比丘。

比丘們! 怎樣是無門閂的比丘呢? 比丘們! 這裡,比丘的五下分結已被捨斷,根已被切斷,就像無根的棕櫚樹,成為非有,為未來不生之物,比丘們! 這樣是無門閂的比丘。

比丘們! 怎樣是聖者旗已落下、重擔已落下、已分離的比丘呢? 比丘們! 這裡,比丘的我是之慢已被捨斷,根已被切斷,就像無根的棕櫚樹,成為非有,為未來不生之物,比丘們! 這樣是聖者旗已落下、重擔已落下、已分離的比丘。

比丘們! 當包括帝釋天、包括梵天、包括生主神探求這樣心解脫的比丘,他們得不到:『像這樣已去者的識是依止這個。 』那是什麼原因呢? 我說:『像這樣已去者在當生中不被隨知。 』比丘們! 這麼說、這麼論,某些沙門、婆羅門以不存在、虛偽、不實而毀謗我:『沙門喬達摩是虛無論者,他宣說存在的眾生之斷滅、消失、非有。 』比丘們! 那些沙門、婆羅門尊師們以不存在、虛偽、不實而毀謗我:『沙門喬達摩是虛無論者,他宣說存在的眾生之斷滅、消失、非有。 』我並非如此,我沒如那樣說。 比丘們! 從以前到現在,我只安立苦以及苦之滅,比丘們! 在那裡,如果其他人[因此而]辱罵、誹謗、傷害、騷擾如來,比丘們! 在那裡,如來沒有嫌恨、不滿、心的憤怒;比丘們! 在那裡,如果其他人[因此而]恭敬、尊重、尊敬、崇敬如來,比丘們! 在那裡,如來沒有歡喜、喜悅、心的得意;比丘們! 在那裡,如果其他人[因此而]恭敬、尊重、尊敬、崇敬如來,比丘們! 在那裡,如來這麼想:『他們在這以前所遍知之處對我作像這樣的行為。 』比丘們! 因此,在這裡,如果其他人辱罵、誹謗、傷害、騷擾你們,比丘們! 在那裡,你們應該不作嫌恨、不滿、心的憤怒;比丘們! 因此,在這裡,如果其他人恭敬、尊重、尊敬、崇敬你們,比丘們! 在那裡,你們應該不作歡喜、喜悅、心的得意;比丘們! 因此,在這裡,如果其他人恭敬、尊重、尊敬、崇敬你們,比丘們! 在那裡,你們[應該]這麼想:『他們在這以前所遍知之處對我作像這樣的行為。 』

比丘們! 因此,在這裡,凡非你們的,你們要捨斷! 捨斷了它,必將對你們有長久的利益與安樂。 而,比丘們! 什麼是非你們的? 比丘們! 色非你們的,你們要捨斷! 捨斷了它,必將對你們有長久的利益與安樂;比丘們! 受非你們的,你們要捨斷! 捨斷了它,必將對你們有長久的利益與安樂;比丘們! 想非你們的,你們要捨斷! 捨斷了它,必將對你們有長久的利益與安樂;比丘們! 行非你們的,你們要捨斷! 捨斷了它,必將對你們有長久的利益與安樂;比丘們! 識非你們的,你們要捨斷! 捨斷了它,必將對你們有長久的利益與安樂。 比丘們! 你們怎麼想:凡在這祇樹林中,人們如果拿走草、薪木、枝條、樹葉,或燒掉,或依他想的而作,你們會這麼想:『人們拿走我們,或燒掉,或依他想的而作。 』嗎? 」

「不,大德! 那是什麼原因呢? 大德! 因為這不是我們的真我,也不是屬於真我的。 」

「同樣的,比丘們! 凡非你們的,你們要捨斷! 捨斷了它,必將對你們有長久的利益與安樂。 而,比丘們! 什麼是非你們的? 比丘們! 色非你們的,你們要捨斷! 捨斷了它,必將對你們有長久的利益與安樂;比丘們! 受...... (中略)比丘們! 想...... (中略)比丘們! 行...... (中略)比丘們! 識非你們的,你們要捨斷! 捨斷了它,必將對你們有長久的利益與安樂。

比丘們! 法已被我這麼善解說、闡明、顯露、說明、剝掉破舊衣,當法已被我這麼善解說、闡明、顯露、說明、剝掉破舊衣時,凡那些煩惱已盡、修行已成、應該作的已作、負擔已卸、自己的利益已達成、有之結已被滅盡、以究竟智解脫的阿羅漢比丘, 對他們來說沒有輪迴的安立。

比丘們! 法已被我這麼善解說、闡明、顯露、說明、剝掉破舊衣,當法已被我這麼善解說、闡明、顯露、說明、剝掉破舊衣時,凡五下分結已被捨斷的比丘,他們全都為化生者,在那裡入了究竟涅槃,為不從彼世轉回者。

比丘們! 法已被我這麼善解說、闡明、顯露、說明、剝掉破舊衣,當法已被我這麼善解說、闡明、顯露、說明、剝掉破舊衣時,凡三結已被捨斷,貪、瞋、癡薄的比丘,他們全都為一來者,只來此世一回後,將得到苦的結束。

比丘們! 法已被我這麼善解說、闡明、顯露、說明、剝掉破舊衣,當法已被我這麼善解說、闡明、顯露、說明、剝掉破舊衣時,凡三結已被捨斷的比丘,他們全都為入流者,不墮惡趣法、決定、以正覺為彼岸。

比丘們! 法已被我這麼善解說、闡明、顯露、說明、剝掉破舊衣,當法已被我這麼善解說、闡明、顯露、說明、剝掉破舊衣時,凡隨法行者、隨信行者的比丘,他們全都以正覺為彼岸。

比丘們! 法已被我這麼善解說、闡明、顯露、說明、剝掉破舊衣,當法已被我這麼善解說、闡明、顯露、說明、剝掉破舊衣時,凡對我有足夠的信、足夠的情愛者,他們全都以天界為趣處。 」

這就是世尊所說,悅意的那些比丘歡喜世尊所說。

 

 

蛇譬喻經第二終了。 通妙譯《中部經典(1-4)》卷3:第二十二 《蛇喻經》

如是我聞。 ——

一時,世尊在舍衛城祇陀林給孤獨園。 爾時,原飼鷹者名阿黎吒比丘,生如是惡見,即:「如我瞭解世尊所說之法,世尊雖說此等為障礙法,但享樂此者,決不為障礙。 」

諸比丘實多聞:「原飼鷹者名阿黎吒比丘,生如是惡見,即:『如我瞭解世尊所說之法,世尊雖說障礙法,但享樂此者,決不為障礙。 』」如是彼諸比丘往原飼鷹者名阿黎吒比丘之處,往而言彼比丘曰:「賢者阿黎吒! 汝言『如我瞭解世尊所說之法,世尊雖說障礙法,但享樂此者,決不為障礙。 』生此惡見是真實耶? 」〔彼曰:〕「然? 如是! 諸賢,如我瞭解世尊所說之法者,世尊雖說障礙法,但享樂此者,決不為障礙。 」

於是彼諸比丘欲原飼鷹者阿黎吒比丘離此惡見,以相互質問其理由,共研究曰:「賢者阿黎吒! 勿如是言,勿誣謗世尊,誣謗世尊者不善,世尊不如是說。 賢者阿黎吒! 世尊以種種法門說是障礙法,而且彼等享樂此者,實為障礙也。 世尊所說,欲是樂少,苦多、惱多、其處更有患

又世尊對欲以說喻骸骨。 又對欲說喻肉臠,又說喻乾草之炬、喻炭窩、喻夢、喻借用物、喻樹果、喻屠殺場、喻刀杭,又對欲說喻蛇頭,苦多、惱多,說其處更有患。 」

如是原飼鷹者阿黎吒比丘,從彼諸比丘相互質問,以問其理由而共研究,彼猶頑強固執惡見,墨守主張:「諸賢! 如我瞭解世尊所說之法,世尊雖說是障礙法,但享樂此者,決不為障礙。 」

彼諸比丘對原飼鷹者阿黎比丘不得離此惡見,於是而詣世尊之處,詣而稽首世尊,坐于一面。 于一面坐之彼諸比丘白世尊:「世尊! 原飼鷹者名阿黎吒比丘生如是惡見:『如我瞭解世尊所說之法,世尊雖說障礙法,但享樂此者,決不為障礙。 』

又實際我等聞原飼鷹者名阿黎吒比丘生如是之惡見。 如是,世尊! 我等往原飼鷹者名阿黎吒比丘處,往彼如次言之:『賢者阿黎吒! 汝如是惡見,即:如我瞭解世尊所說法,世尊雖說是障礙法,但享樂此者,決不為障礙。 實生此惡見耶? 』

世尊! 如是問時,原飼鷹者名阿黎吒比丘,如次答我等:『然! 如我瞭解世尊所說之法,世尊雖說為障礙法,但享樂此者,決不為障礙。 』

世尊! 於是我等為原飼鷹者阿黎吒比丘離此惡見,相互質問其理由,共研究而曰:『賢者阿黎吒! 勿如是言、勿誣謗世尊,誣謗世尊者實不善,世尊不如是說。 賢者阿黎吒! 世尊實以種種法門說是障礙法,而且彼等享樂此者,實為障礙也。 世尊之所說,欲是樂少,苦多、惱多,其處更有患,又世尊對欲說喻骸骨、說喻肉臠、喻乾草之炬、喻炭窩、喻夢、喻借用物、喻樹果、喻屠殺場、喻刀杭。 又世尊對欲說喻蛇頭,苦多、惱多,說其處更有患。 』世尊! 如是原飼鷹者阿黎吒比丘,從我等之相互質問其理由,共研究之,彼猶頑強固執惡見,墨守主張:『如我瞭解世尊所說之法,世尊雖說是障礙法,但享樂此者,決不為障礙。 』世尊! 我等因原飼鷹者阿黎吒比丘不得離此惡見,於是我等以此事白世尊。 」

於是世尊呼一比丘:「比丘! 汝以予之名,至原飼鷹者阿黎吒比丘處,以告『賢者阿黎吒! 我師呼汝。 』」「唯、奉教」彼比丘應諾世尊而往原飼鷹者阿黎吒比丘處,往而告原飼鷹者阿黎吒比丘:「賢者阿黎吒! 我師呼汝。 」「奉教! 」

原飼鷹者阿黎吒比丘應諾彼比丘而詣世尊之處。 詣而稽首世尊,坐于一面。 世尊如次問坐一面之阿黎吒:「阿黎吒! 汝生『如我瞭解世尊所說之法,世尊雖說障礙法,但享樂此者,決不為障礙』之惡見,實否? 」〔阿黎吒曰:〕「然! 世尊! 」

世尊曰:「愚癡人! 汝謹慎而從誰知我如是說法耶? 愚癡人! 予實豈不以種種法門說障礙法乎? 而且彼等享樂此者,實不為障礙乎? 予說欲是樂少、苦多、惱多,于其處更有患也。 又對欲說喻骸骨、喻肉臠、喻乾草之炬、喻炭窩、喻夢、喻借用物、喻樹果、喻屠殺場、喻刀杭。 又予對欲說喻蛇頭,苦多、惱多,豈非說于其處更有患乎? 然! 癡人! 汝以自誤解釋,卻以誣謗我等,自破壞,多作罪業。 愚癡人! 其實汝永久非饒益以致不幸。  

如是世尊告諸比丘曰:「諸比丘! 汝等對此如何思惟耶? 此原飼鷹者阿黎吒比丘,于此法、律,非暖起者耶? 」〔諸比丘曰:〕「何故為然? 世尊! 其實不然,世尊! 」

如是言時,原飼鷹者阿黎吒比丘沉默、懊惱、縮肩、低頭,悄悄不能答而坐。 於是世尊知原飼鷹者阿黎吒比丘沉默、懊惱、伏項、伏面、逆上、困惑,如次告阿黎吒比丘:「愚癡人! 汝應知此自身之惡見,今予問諸比丘。 」

於是世尊言諸比丘:「諸比丘! 汝等亦與此原飼鷹者阿黎吒比丘以自誤解釋,卻以誣謗我等,自破壞,多作罪業,如是瞭解予說法耶? 」〔諸比丘曰:〕「不然,世尊! 世尊實以種種法門為我等說障礙法,而且彼等享樂此者,實為障礙也。 世尊說欲是樂少,苦多、惱多,于其處更有患也,又世尊對於欲說喻骸骨、喻肉臠、喻乾草之炬、喻炭窩、喻夢、喻借用物、喻樹果、喻屠殺場、喻刀杭。 [7]又對欲說喻蛇頭,苦多、惱多,于其處更有患。 」〔世尊曰:〕「善哉! 諸比丘! 善哉! 諸比丘! 汝等對予之說法如是瞭解。 諸比丘! 實為汝等,予以種種法門說障礙法,而且彼等享樂此者,實為障礙也。 予說欲是樂少、苦多、惱多,于其處更有患。 又予對欲說喻骸骨、喻肉臠、喻乾草之炬、喻炭窩、喻夢、喻借用物、喻樹果、喻屠殺場、喻刀杭。 又對欲說喻蛇頭,樂少、苦多、惱多,于其處更有患。 然! 此原飼鷹者阿黎吒比丘以自誤解釋,誣謗我等,而且以自破壞,多作罪業。 其實彼愚癡人永久非饒益,以致不幸。 諸比丘! 彼是于欲以外、于欲想以外,欲之想念以外,以受用欲,如是者不得有。

諸比丘! 於是或愚癡人以學法,即:經、應頌、解說、諷頌、感興語、如是語、本生、未曾有法、有明(方廣)。 彼等雖學彼法,然未能以自智體證之。 故彼等不得明瞭此等,未能以自智體證之法,彼等為論詰之快味、為饒舌之快味,以學法。

彼等不適學法之真目的。 對彼等不理解此等之法,永久非饒益,以致不幸。 何以故? 諸比丘! 對於法非真理解也。 諸比丘! 譬喻有人四處奔之欲得蛇、覓蛇、索蛇而行。 若見大蛇,彼即于此或依胴腰、或依尾而捕捉、其蛇回頭咬彼人之手、或腕、或余之支節,彼因此受死或將死之苦。 何以故?

諸比丘! 因彼不真通曉捕蛇之法。 如是,諸比丘! 此愚癡人是學法,即:經、應頌、解說、諷頌、感興語、如是語、本生、未曾有法、有明(方廣)。 雖學法,對此等之法,不以慧究明其意義,對於彼等此等之法不以慧究明其意義,於是不得明瞭,彼等為論詰之快味、為饒舌之快味,以學法。 彼等不適學法之真目的,對彼等不理解此等之法,永久非饒益,以致不幸。 何以故? 諸比丘! 對於法以不真理解者也。

諸比丘! 於是或善男子學法,即:經、應頌、解說、諷頌、感興語、如是語、本生、未曾有法、有明(方廣)。 彼等學彼法,對此等之法以慧究明其意義。 對此等之法彼等以慧究明其意義,故能明瞭,彼等非為論詰之快味、非為饒舌之快味而學法,彼等適合學法之真目的,善解此等之法,彼等當永久饒益,得幸福,何以故?

諸比丘! 對於法是善理解也。 諸比丘! 譬喻有人欲蛇、望蛇、索蛇而行,以見大蛇,彼以其羊趾形之杖克押之,克押以克首而捕捉。 諸比丘! 彼蛇以胴體如何卷彼人之手,或腕、或余支節,但因此,彼人不為受死或將死之苦。 是故,諸比丘! 對於蛇有善理解也。 諸比丘! 如是此或善男子學法,即:經、應頌、解說、諷頌、感興語、如是語、本生、未曾有法、有明(方廣)。 學法而對此等之法以慧究明其意義。 對此等之法彼等以慧究明其意義,故能明瞭得歡喜,彼等非為論詰之快味,非為饒舌之快味而學法。

彼等適合學法之真目的也,善解此等之法。 彼等永久饒益,得幸福。 何以故? 諸比丘! 是對於法善理解者也。 是故,諸比丘! 於是從予所說理解之意義,其應如是受持,又若不理解從予所說之意義者,對此汝等應問予,或應問彼賢明之比丘。

諸比丘! 予度脫汝等,不為執著而說筏喻之法,諦聽! 善思念之! 今將說之。 」

彼等比丘「願樂欲聞! 」以應諾世尊。

如是世尊曰:「諸比丘! 譬喻有人行于山道,見其有大水流,而此岸有危險且恐怖,彼岸安穩而無恐怖,而且從此岸往彼岸無有渡舟,又無橋樑。 彼乃思之:『此甚大之水流,而且此岸有危險恐怖,彼岸安穩而無恐怖,而且從此岸往彼岸,無有渡舟,又無橋樑。 然! 我收聚草、木、枝、葉以作筏,依其筏,以手足努力而渡于安全之彼岸。 』

諸比丘! 於是彼人收聚草、木、枝、葉以作筏,依其筏以手足努力,渡于安全之彼岸。 渡之以達彼岸,彼以生如次之念,即:『此筏于我有多饒益,我依此筏以手足努力而達安全之岸,然我從此筏或以戴于頭,或以擔于肩,如所欲而行。 』諸比丘! 其意如何耶? 彼人如是對於彼筏應如是為者乎? 」〔諸比丘曰:〕「不然! 世尊! 」〔世尊曰:〕「諸比丘! 彼人對彼之筏應如何為之乎? 諸比丘! 如是渡達彼岸之彼人,作如次之念,即:『此筏對我多所饒益,我依此筏以手足努力而渡安全之岸,然! 我以此筏,或置於岸上,或浸于水後,如所欲而行。  』諸比丘! 彼人如是為者,對彼筏以應為而為者也。 諸比丘! 如是,予為度脫不令執著而說筏喻法。 諸比丘! 汝等實從筏喻知法亦應舍離,何況非法耶?

諸比丘! 此等有六見處[8],雲何為六? 諸比丘! 是未聞之凡夫,不尊重聖者,不知聖者之法,不于聖者法為導,不尊重真人,不知真人之法,不以真人法為導,以1于目:『此是予之物,此是予也,此是予之我。  [9]又,以2于目:『此是予之物,此是予,此是予之我。 』又,以3想于目:『此是予之物,此是予,此是予之我也。 』又,以4于目:『此是予之物,此是予,此是予之我也。 』又,此之5所見、所聽、所思量、所識、所得、所欲、以意所反省者,亦為『此是予之物、此是予、此是予之我也。 』又,6此之見處,即——彼是世界,彼是我,彼予死後成為常住、常恒、久遠、非變異法,予是永遠如是存在——以此之見處,觀『此是予之物,此是予、此是予之我。 』

諸比丘! 多聞之聖弟子乃尊重聖者,知聖者之法,于聖者法為導。 尊重聖人,知聖人之法,于聖人之法為導。 以1色于目:『此非予之物,此非予,此非予之我。 』[10]又,以2受于目:『此非予之物,此非予,此非予之我。 』又,以3想于目:『此非予之物,此非予,此非予之我。 』又,以4行于目:『此非予之物,此非予,此非予之我。 』又,此之5所見、所聞、所思量、所識、所得、所欲、以意反省之者,亦為:『此非予之物,此非予,此非予之我。 』6此之見處,即——彼是世界,彼是我,彼予死後成為常住、常恒、久遠、非變異法,予永遠如是存在——以此之見處亦觀:『此非予之物,此非予,此非予之我。 』[11]如是觀彼于非實有者,即不焦勞 [12]也。 」

如是說時,比丘白世尊:「世尊! 于外非實有者,有焦勞耶? 」〔世尊曰:〕「比丘! 有! 」〔比丘曰:〕「請世尊說。 」〔世尊曰:〕「比丘! 或有人思之:『嗚呼! 于予在,今此予實無。 若予在者〔善〕,今此予實是不可得。 』[13]彼即愁、惱、悲、打胸哭泣,以生困惑。 比丘! 如是于外非實有者,有焦勞。 」

〔比丘曰:〕「世尊! 于外非實有者,非有焦勞者耶? 」〔世尊曰:〕「比丘! 有! 」〔比丘曰:〕「請世尊說。 」〔世尊曰:〕「比丘! 于此或者不想:『嗚呼! 予在。 今此予實無。 若予在者〔善〕。 今此予實不可得。 』彼即不愁、不惱、不悲、不打胸哭泣,不生困惑。 比丘! 如是于外非實有者,非有焦勞。 」

〔比丘曰:〕「世尊! 于內非實有者,有焦勞耶? 」〔世尊曰:〕「比丘! 有! 」〔比丘曰:〕「請世尊說。 」〔世尊曰:〕「比丘! 於是或比丘有如次之見:『彼是世界,彼是我,予于死後,成為常住、常恒、久遠、非變異法,予是永遠如是存在。  』彼從如來或從如來之弟子為除一切之見處、偏見、纏、傾、隨眠之芟[14]為一切行之止靜,為一切依之破棄,為渴愛之滅,為貪欲之離,為滅盡, 為涅槃而聽說法。

而且彼作是念:『予實是斷滅、予實是破滅、予實不成為〔永遠存在者〕。 』彼即愁、惱、悲、打胸哭泣、以生困惑。 比丘! 如是于內非實有者而焦勞。 」

〔比丘曰:〕「世尊! 于內非實有者,于非有焦勞耶? 」〔世尊曰:〕「比丘! 有! 」〔比丘曰:〕「請世尊說。 」〔世尊曰:〕「比丘! 於是或者持『彼是世界,彼是我,予于死後成為常住、常恒、久遠、非變異法、予是永遠如是存在。 』之見。 彼從如來或從如來之弟子為除一切之見處、偏見、纏、傾、隨眠之芟,為一切行之止靜,為一切依之破棄,為渴愛之斷,為貪欲之離,為滅盡,為涅槃,而聽說法。 而且不作『予實是斷滅、予實是破滅、予實不成為永遠存在者』之念。 彼如是即不愁、不惱、不悲、不打胸哭泣,無有困惑。 比丘! 如是于內非實有者,于無有焦勞。

諸比丘! 凡所有物以為常住、常恒、久遠、非變異法而得永遠如其狀態之存在,如是可持得其所有物耶? 諸比丘! 又汝等能見常住、常恒、久遠、非變異法而得永遠如其狀態之存在,曾見如是之所有物耶? 」〔比丘曰:〕「實不然! 世尊! 」

〔世尊曰:〕「善哉! 諸比丘! 予亦未曾見常住、常恒、久遠、非變異法而得永遠如其狀態之存在,未曾見如是之所有物也。 諸比丘! 若人以取我〔常住不變〕說之取時,對於此如不生愁、悲、苦、憂、惱,可得如是以取我〔常住不變〕說之取耶? 諸比丘! 又汝等以取此者,如不生愁、悲、苦、憂、惱,得見如是我〔常住不變〕說之取耶? 」

〔比丘曰:〕「實不然! 世尊! 」〔世尊曰:〕「善哉! 諸比丘! 予亦以對取此者,如不生愁、悲、苦、憂、惱,未曾見如是我〔常住不變〕說之取。 諸比丘! 若人依止彼之見依時,于此者,如不生愁、悲、苦、憂、惱,有依止如是見依耶? 諸比丘! 又汝等對依止此者,如不生愁、悲、苦、憂、惱,得見有如是之見依耶? 」〔比丘曰:〕「實不然! 世尊! 」〔世尊曰:〕「善哉! 諸比丘! 予亦對依止此者,如不生愁、悲、苦、憂、惱,未曾見如是之見依也。 」

「諸比丘! 我存在時,『得有屬於予之我者』否? 」〔比丘曰:〕「然! 有! 世尊! 」〔世尊曰:〕「諸比丘! 『屬於我者之』存在時,有『予之我』者否? 」〔比丘曰:〕「然! 有! 世尊! 」

〔世尊曰:〕「諸比丘! 我及屬於我者,不得真即時,『彼是世界,彼是我,予于死後成為常住、常恒、久遠、非變異法,于永遠如其狀態之存在。 』諸比丘! 其見處,是實非完全愚法否? 」〔比丘曰:〕「何故? 實非完全愚法耶? 」

〔世尊曰:〕「諸比丘! 以此如何思惟耶? 色是常住否? 是無常否? 」〔比丘曰:〕「無常也! 世尊! 」〔世尊曰:〕「無常者是苦否? 樂否? 」〔比丘曰:〕「苦也! 世尊! 」〔世尊曰:〕「無常、苦、變異法者,得觀為『此是予之所有,此是予,此是予之我』否? 」〔比丘曰:〕「否也! 世尊! 」〔世尊曰:〕「諸比丘! 以此如何思惟否? 受是常住否? 是無常否? 」〔比丘曰:〕「無常也! 世尊! 」

〔世尊曰:〕「無常者是苦否? 是樂否? 」〔比丘曰:〕「苦也! 世尊! 」〔世尊曰:〕「無常、苦、變異法者,得觀為『此是予所有、此是予、此是予之我』否? 」〔比丘曰:〕「否也! 世尊! 」〔世尊曰:〕「諸比丘! 具如何思惟耶? 受是常住否? 無常否? 」〔比丘曰:〕「無常也! 世尊! 」〔世尊曰:〕「無常者是苦否? 是樂否? 」〔比丘曰:〕「苦也! 世尊! 」〔世尊曰:〕「無常、苦、變異法者,得觀『此是予所有,此是予,此是予之我』否? 」〔比丘曰:〕「否也! 世尊! 」〔世尊曰:〕「諸比丘! 以此如何思惟耶? 想是常住否? 是無常否? 」〔比丘曰:〕「是無常也! 世尊! 」

〔世尊曰:〕「無常者是苦否? 是樂否? 」〔比丘曰:〕「是苦也! 世尊! 」〔世尊曰:〕「無常、苦、變異法者,得觀為『此是予所有、此是予、此是予之我』否? 」〔比丘曰:〕「否也! 世尊! 」〔世尊曰:〕「諸比丘! 以此如何思惟耶? 行是常住否? 是無常否? 」〔比丘曰:〕「是無常! 世尊! 」

〔世尊曰:〕「無常者,是苦否? 是樂否? 」〔比丘曰:〕「是苦也! 世尊! 」〔世尊曰:〕「無常、苦、變異法者,得觀為『此是予所有、此是予、此是予之我』否? 」〔比丘曰:〕「否也! 世尊! 」

〔世尊曰:〕「諸比丘! 以此如何思惟耶? 識是常住否? 是無常否? 」〔比丘曰:〕「是無常也! 世尊! 」〔世尊曰:〕「無常者是苦否? 是樂否? 」〔比丘曰:〕「是苦也! 世尊! 」

〔世尊曰:〕「無常、苦、變異法者,得觀為『此是予所有、此是予、此是予之我否? 』」〔比丘曰:〕「否也! 世尊! 」〔世尊曰:〕「諸比丘! 是故,實雖過去、未來、現在之任何之色、于或內、或外、或粗、或細、或賤、或貴、或遠、或近之一切色,應以如是如實之正慧觀:『此非予所有,此非予,此非予之我。 』過去、未來、現在任何之受,應以如是如實正慧觀:『此非予所有,此非予,此非予之我。 』過去、未來、現在任何之想,應以如是如實正慧觀:『此非予所有,此非予,此非予之我。 』過去、未來、現在,任何之行,應以如是如實正慧觀:『此非予所有,此非予,此非予之我。 』過去、未來、現在任何之識,于或內、或外、或粗、或細、或賤、或貴、或遠、或近之一切識,應以如是如實正慧觀:『此非予所有,此非予,此非予之我。 』

諸比丘! 如是觀之多聞聖弟子,以厭色、以厭受、以厭想、以厭行、以厭識、以厭彼而離著,以離著而解脫,于解脫而解脫智生,知生已盡,梵行已成,應作已作,更不到此之狀態。 諸比丘! 知此比丘去障礙者、填塞坑塹者、拔柴籬者、除閂者。 又知聖者而收幢者、放下荷物者、解縛者。 諸比丘! 如何比丘是去障礙者?

諸比丘! 於是,言比丘捨棄無明,如以斷根、失本之(棕櫚樹)歸於非有,于未來不為生法。 諸比丘! 如是比丘是去障礙者也。 諸比丘! 如何比丘是填塞坑塹者,諸比丘! 言是比丘因已舍存在之再生輪回,如斷根、絕本之(棕櫚樹),歸於非有,于未來不為生法。 諸比丘! 如是比丘為填塞坑塹者。 諸比丘! 如何比丘是柴籬徹撤者? 諸比丘! 依是比丘已舍渴愛,如斷根、絕本之棕櫚樹,歸於非有,于未來為不生法。 諸比丘! 如是比丘是柴離徹撤者。 諸比丘! 雲何比丘是除閂者? 諸比丘! 因是比丘舍去五下分結、如斷根、絕本之棕櫚樹,歸於非有,于未來不為生法。 諸比丘! 如是比丘是除閂者。 諸比丘! 如何比丘聖者而是收幢、于下負荷、解縛者? 諸比丘! 因是比丘舍我慢,如斷根絕本之棕櫚樹,歸於非有,于未來不為生法。 諸比丘! 如是比丘聖者而是收幢、放下負荷、解縛者也。

諸比丘! 有如是解脫心之比丘,帝釋天界、梵天界、生主界之諸天界,不得知:『依此以識如來。 』何以故? 諸比丘! 予謂于現法不可知如來。 諸比丘! 予以如是說、如是語、或沙門、婆羅門,是非真、空虛、虛妄、不實而誣謗,謂:『沙門瞿曇是虛無論者、教存在之有情,斷滅破壞非有。 』然而,諸比丘! 予對彼等沙門、婆羅門、以非真、空虛、虛妄、不實之誣謗,如言:『沙門瞿曇是虛無論者、教存在之有情,斷滅破壞非有』者,非如是者,非如是說者也。 諸比丘! 予以教過去、又現在、苦及苦滅。 若諸比丘于此他者,雖欲罵詈、誹謗、瞋恚如來,諸比丘! 于此如來無有瞋恚、無有不滿、無有忿怨。 諸比丘! 若他者雖恭敬、尊重、尊敬、崇拜如來,于此,諸比丘! 如來無有歡喜、無有喜悅、心無踴躍也。

諸比丘! 若他者恭敬、尊重、尊敬、崇拜如來者,諸比丘! 於是如來作此之念:『既以知了此事,於是對予作如是行。 』諸比丘! 是故,若他者對汝等雖欲罵詈、誹謗、瞋恚,于此,汝等不得作瞋恚、不滿、忿怨。 諸比丘! 又,是故若他者對汝等雖恭敬、尊重、尊敬、崇拜,於是汝等不得作歡喜、喜悅、踴躍。 諸比丘! 是故,若他者對汝等恭敬、尊重、尊敬、崇拜者,汝等應作是念:『既知此事,於是對我等作如是行也。 』

諸比丘! 是故此非屬汝等者,當舍之,汝等若舍此者,即永久饒益,以致幸福。 諸比丘! 如何為不屬汝等者? 諸比丘! 色不屬於汝等者,應舍之,汝等若舍此者,永久饒益,以致幸福。 諸比丘! 受不屬於汝等者,應舍之,汝等若舍此者,永久饒益,以致幸福。 諸比丘! 想不屬於汝等者,應舍之,汝等若舍此者,即永久饒益,以致幸福。 諸比丘! 行不屬於汝等者,應舍之,汝等若舍此者,永久饒益,以致幸福。 諸比丘! 識不屬於汝等者,應舍之,若舍此者,即永久饒益,以致幸福。 諸比丘! 以此如何思惟耶? 此祇陀林有草、木、枝、葉,此有人或持去,或燒之、或隨意處理之。 而且汝等生念否? 『有人以屬於我等之物,或持去、或燒之、或隨意處理之。 』」〔比丘曰:〕「不然! 世尊! 何以故? 世尊! 其實對於我等,或非我,或非屬我所有也。 」〔世尊曰:〕「諸比丘! 如是非屬於汝等者,應舍之,汝等若舍此者,即永久饒益,以致幸福。 諸比丘! 如何非屬於汝等者? 諸比丘! 色非屬於汝等者,應舍去之。 汝等舍此者,即永久饒益,以致幸福。 受、想、行、識非屬汝等擁有者,應舍之,汝等若舍此者,即永久饒益,以致幸福。

諸比丘! 如是由予而善說法,令明瞭、開顯、開示、以說斷分結。 諸比丘! 如是諸法由予善說,令明瞭、開顯、開示,以說斷紛結。 若比丘阿羅漢而諸漏已盡,修行成滿,所作已作,已棄重擔,逮達理想,斷存在之結,得正智,若解脫者,于輪回彼等不再現矣。 諸比丘! 如是法由予善說之,令明瞭、開顯、開示、以說斷紛結也。 諸比丘! 如是諸法由予善說之...... 如是以斷五下分結之一切比丘,成為化生者、般涅槃、不從彼世界而還者。 諸比丘! 如是法由予善說之...... 諸比丘! 如是諸法由予善說之...... 如是已斷三結、已微薄貪、瞋、癡之彼等一切比丘,成為一來者,為一次來此世界而盡苦邊。 諸比丘! 如是法由予善說之...... 諸比丘! 如是諸法由予善說之...... 如是,已斷三結之彼等一切比丘,成為預流者,不墮于惡趣者,決定趣向正覺。 諸比丘! 如是法由予善說之...... 如是諸法由予善說之...... 如是,隨法行、隨信行之彼等一切比丘當趣正覺。 如是,諸比丘! 如是法由予善說之...... 如是諸法由予善說之...... 如是予唯持信、唯親近,而彼等一切比丘當趣于天。 」

世尊如是說已。 彼等比丘歡喜信受世尊之所說。

(CBETA, N09, no. 5, p. 184, a2-p. 201, a7 // PTS. M.1.130 - PTS. M.1.142)

 


[1] 平實導師《涅槃上冊》,頁161-162 
 
 [2] 平實導師《涅槃上冊》,頁184 
 
 [3] 平實導師《涅槃上冊》,頁192 
 
 [4] 平實導師《涅槃上冊》,頁181-188 
 
 [5]  《雜阿含經》卷12 (CBETA, T02, no. 99, p. 83, c13-21)
 
 [6]  《成唯識論》卷2:【「諸法于識藏,識于法亦爾,更互為果性,亦常為因性。 」此頌意言:阿賴耶識與諸轉識,于一切時輾轉相生,互為因果。 《攝大乘》說:阿賴耶識與雜染法互為因緣,如炷與焰輾轉生燒;又如束蘆互相依住。 唯依此二建立因緣,所余因緣不可得故。 」】(CBETA, T31, no. 1585, p. 8, c5-11)

[7] 對於以上七喻,請看中部第五十四經。  
 
 [8]  「六見處(SA/MA)」,南傳作「在這些地方」(imesu ca  hānesu, SN ),但菩提比丘長老依錫蘭本(imesu chasu      hānesu)英譯為「在這六種情況」(in these six cases),或「 六見處」(Chayimāni...... diṭṭhiṭṭhānāni,  MN.22),菩提比丘長老英譯為「六個見的立足處」(six standpoints for views)。 按:這裡的「見」指「邪見」,《顯揚真義》為見解說,而《破斥猶豫》說,見是見處,以見為所緣(diṭṭhiyā ārammaampi) 也是見處,以見為緣也是(diṭṭhiyā paccayopi)。 依SA.133 SN.24.2,六見處似乎是指「五蘊」加上「所見、所聞、所覺、所識、所得、所求、被意所隨行」合起來,依 MA.200MN.22  ,則指「五蘊」加上「此()」,「此()」指的應該就是「梵」,相當於「大我(歸屬感)」之類的。 (參考莊春江工作站HTTPs://agama.buddhason.org/MA/  MA200.htm

[9]  《中阿含》譯為:「彼一切非我有,我非彼有,亦非是神」  
 
 [10]  《中阿含》譯為:「所有色,過去、未來、現在,或內或外,或精或麤,或妙或不妙,或近或遠,彼一切非我有,我非彼有,亦非是神, 如是慧觀,知其如真。 」

[11]  《中阿含》譯為:「所有此見,此是神,此是世,此是我,我當後世有,常不變易,恒不磨滅法,彼一切非我有,我非彼有,亦非是神, 如是慧觀,知其如真。 」

[12]  【焦勞 paritassati 之譯,想是由 pari-tarsyati 來的。 北漢譯有恐怖,原語是 paritrasati 吧。 】【「著/系著(SA);疲勞/恐怖(MA);恐怖/恐懼(AA)」,南傳作「戰慄」(paritassati, paritassana)Maurice Walshe先生英譯為「被激起」(being excited, DN), 菩提比丘長老英譯為「被擾動」(agitated,  SN.22.43),並說明「戰慄」(paritassati)的動詞語基「tasati」是害怕(to fear)、戰慄(to tremble),《顯揚真義》以「渴愛的戰慄」(tahāparitassanāya,  SN.22.43),《破斥猶豫》以「 恐懼的戰慄、渴愛的戰慄」(bhayaparitassanāya tahāparitassanāya vā,  MN.22  ),《吉祥悅意》以「渴愛、[]見、慢的戰慄」(tahādiṭṭ  himānaparitassanāyāpi,  DN.15)解說。 】(參考莊春江工作站HTTPs://agama.buddhason.org/MA/  MA200.htm

[13]  《中阿含》 譯為:「如是見、如是說,彼或昔時無,設有我不得。 」

[14] 一、除草。 《 說文解字·艸部》:「芟,刈草也。 」《 詩經·周頌·載芟》:「載芟載柞,其耕澤澤。 」 漢·毛亨·傳:「除草曰芟,除木曰柞。 」二、削除。 《 三國志·卷一三·魏書·王朗傳》:「賴先王芟除寇賊。 」 南朝梁·劉勰《文心雕龍·鎔裁》:「芟繁剪穢,弛于負擔。 」 通「刪」。
 

參考

  1. ^HTTPs://video.enlighten.org.tw/zh-TW/a/a14/3564-a14_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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